黛玉忽然察觉到不对,好好的爹爹怎么会致仕,明明早就商量好了,要找合适的时机再提。
“是不是爹爹出了什么事了?”
水溶轻轻抱住黛玉安抚道
“莫急,莫急,师父虽然病了一场,但是有惊无险,并没有危及性命,林家已经请了太医去瞧了,母妃也去探望过,太医说仔细将养着就能痊愈。
师父只是觉得机会正合适,所以才递了致仕的折子。
也不是立时就退下来,只是先辞了辅政的差事,等陛下找到合适的人手,接手师父负责的那一摊子事,师父再彻底退下来。”
“陛下应了吗?
好好的爹爹怎么就病倒了?
虽然爹爹身子不算硬朗,但是这些年调养的还算不错啊,能让陛下松口,显然不算是小病。”
水溶面上阴翳之色一闪而过
“是皇帝为了天下粮食丰收办了个祈福的耕藉大典,因此带着大臣一起斋戒三日,病倒的也不止师父一人。”
“本就是为了祈福典礼病倒的,病也是真病,此时递了致仕的折子,皇帝自然不好指摘。
传信中也说了,今上对林府多有安抚和赏赐,还提了安哥儿的官职。
说来也怪我,若不是我禀告了江南旱灾的事情,也不会有后来的耕藉大典,师父是强撑着给南面准备物资,这才病情加重的,若非是为了我,也不至于越拖越严重。”
黛玉轻轻捶了水溶一通粉拳
“你若是真这么想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呢!
爹爹是为了这江南的百姓,又不是单单为了你一人。”
黛玉熟读典籍,自然知道耕藉的仪式可以追溯到周朝,在《礼记》中也有记载,是天子、诸侯举劝农的仪式,往往天子要亲耕藉田,种植供祭祀用的谷物,来表示重视,历朝历代肚一直沿用下来。
但是黛玉明显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耕藉礼都是在每年春耕之前,什么时候秋收之后也需要耕藉了?
如今种什么?冬小麦吗!
更何况,往年不是没有举办过耕藉礼,也不过是素食斋戒三日罢了,什么时候需要如此兴师动众,拉上所有的文武百官,还如此严苛了?
有空弄这些虚泛的官样文章,还不如多办点实事,把南面赈灾的事情处理利索了呢!”
古时每年春耕前,天子、诸侯举行仪式,亲耕藉田,种植供祭祀用的谷物,并以示劝农。
“果然还是王妃有见地!”
至于谁没见地,没事找事,闲得蛋疼,虽然水溶没有明说,但是不言而喻。
水溶自然看出了这其中有皇帝的算计,明面上皇帝的理由的确冠冕堂皇,但是水溶又不是刑部审案子的官员,他报复是不需要证据的。
皇帝宠妾灭妻也该帮他好好宣传一番了,想撤掉辅臣安插自己的人手、收拢权利是吧?
水溶偏偏不让他如意。
若是皇帝光明正大的收缴权利也就罢了,用这种小家子气的法子,还损伤了师父的身子,水溶若是还忍耐退让,吱都不吱一声,那他可真成了忍者神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