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滢自顾自道:“可惜云蔷已经阵亡,别看她爱耍小性子,其实知冷知热,也懂得照顾人,要是……”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打着给自己物色道侣的主意,陆缺忌讳莫深,打断道:“师姐师姐,我从七八岁开始就能照顾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也不会被饿死的。”
“你觉得小香如何?”
看来根本没把陆缺的话听进去,陆缺皱眉道:“师姐,你真是被乌金血傀那事给吓住,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但我哪儿有那么倒霉,回回都能碰上劫杀埋伏?我更不用事事都让人看着。”
“身边有个体己的人,总是好些。”
“咱们是修士。”
见陆缺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丰滢不得不作罢,继续往前走,过了暗堂东面围墙,椿山的轮廓在雾气里显露出来。
丰滢转身正对陆缺:“帮我整理整理头和绳。”
如何弄乱陆缺轻车熟路,昨晚还曾弄乱来着;整理的话就显得笨手笨脚,只能把落下来的青丝捋过去。
“等我闭关出来,别出事。”
沉甸甸的份量压过来,接着陆缺清晰地嗅到丰滢的香。
“不会有事。”
没有再说别的什么,丰滢在陆缺怀里紧紧靠半晌,转身消失在雾气里,余香久久不散,但再见面或许就得十年以后。
陆缺杵在原地,看着一扇古老的洞府门关闭,涌起淡蓝色的禁制,叹了口气,转身到执法堂当值。
执法堂丙四室,胡叔保、严高玄、顾近长已经先行赶到。
胡叔保点了炭炉,洗了几块红薯,切成薄片,刷上油,串成串儿,架在炉上烤。
本来颇有几分孤傲的顾近长,受丙四室的气氛感染,学会同流合污,已经拿了一串啃,啃的露出两排白牙。
陆缺问道:“今天又没事吗?”
胡叔保道:“曾司职刚刚过来,让咱们去思过室教导江象和明心月,别的还真没什么事。我就负责疏导江象,你们仨谁去教导明心月?”
“那肯定是顾师兄,他和明心月认识时间最长,应该还带过明心月修行,说话也方便。”
“让我去啊……”
“当然是你。”
顾近长不太自信道:“我试试。”
两人离开丙四室,陆缺闲坐了会儿,莫名觉得心烦意乱,从屋子里走出来,沿路走到执法堂内部的斗法场,拉开架势练拳,丰滢喜欢看他演练《立地圣手拳》,因此便专捡这门仙武练。
不久后,飘起了今年的头一场雪。
陆缺渐渐收住拳脚,站在斗法场中间看雪,或许是斗法场太过空旷,倒真把他衬得孤零零的。
雪越下越大,渐渐的,执法堂变成了白色。
陆缺仍在斗法场上练拳,经五个月时间循序渐进的练习,身手已经恢复如初,《立地圣手拳》尤为行云流水。
“我也该专心修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