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守备森严,听姚嬷嬷说街上都是城羽营的将士在巡查,锦鸢更不敢在此时擅自出门。
她只在清竹苑中祈祷着大公子的平安归来。
一个月、两个月…
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漫长。
府中的气氛也逐渐压抑。
听闻郡主娘娘都不再宴客,还在后院设了小佛堂,为大公子祈福。
终于,传来了边疆大捷的喜讯。
锦鸢又开始盼着大公子归来。
大公子凯旋,京中上下一片欢腾鼎沸,陛下摆了三日的筵席庆贺,直到大公子回京后的第四日傍晚,她才见到了大公子。
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踏入院中。
几乎克制不住翻涌的情绪。
一路小跑着到他面前。
“奴婢…恭迎大公子凯旋!”
她端端正正的福身行礼。
语气夹杂着遮掩不住的哽咽。
“免礼。”
男人的嗓子在头顶传来的瞬间,锦鸢再也止不住蓄在眼眶里的眼泪,扑簌簌的跌落,站起身后,连规矩都彻底忘了,迫不及待的昂去看他。
在赵非荀的眼中,小丫鬟红着眼眶,眼泪打湿眼睫,眼瞳湿漉漉的,像极了委屈至极的猫儿。
他抬起手,动作不算温柔的抹了下她脸颊上的眼泪。
“爷这不是回来了,哭什么。”
嗓音暗沉。
身上的杀伐之气褪去。
仿佛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而非是去战场上搏命厮杀。
锦鸢顾及还有嬷嬷等人在,连忙偏过脸去,小声赔罪:“是奴婢失态,让大公子见笑了。”
他眉目平展,应了声。
抬脚进主屋。
接着就听见他命轻风吩咐备水。
竹摇与锦鸢亲近,偷偷瞧了眼她,锦鸢顿时红了面颊,连嬷嬷也状似无意的让她回屋净面收拾一下。
可这一夜,大公子并未召她。
甚至在之后几夜,也不曾侍寝。
锦鸢来不及担心自己是否‘失宠’,才现自己已有多月不曾来过月事。
在她开始服侍大公子之前,就因身子亏空停了几个月月事,成了通房丫鬟后,每回总要服用避子汤。
她的月事总也不准。
女子月事不调总是难以启齿,她也不曾告知袁大夫,但她在这几个月里都不曾服用过避子汤,再加上养的好,应当不至于停了这么久。
她偷偷寻了姚嬷嬷,央嬷嬷请袁大夫来。
当日袁大夫就来了。
号脉后,袁大夫两条眉毛扭了下,飞快抬眼看了下锦鸢,“姑娘这几个月就没有任何不适?”
锦鸢:“前两个月睡的不太踏实,吃倒是还好。”她看大夫表情不算爽朗,担忧问道:“袁大夫,可是我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大夫收回手,捋着山羊须。
“姑娘这是喜脉,有了喜脉,约莫快有三个月了,自然不会来月事。”袁大夫老神在在说完后,又觉得这事怎么着也是一件喜事,挤出呵呵一声笑,而后迅收拾好东西,遁了。
锦鸢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她低头看自己腹部的衣裳。
姚嬷嬷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她尽量用温柔的语气,问:“姑娘每回的避子汤都用了是么?”
锦鸢微怔。
她抬头看着嬷嬷的神色。
她迫不及待地解释:“每回我都不敢错漏,都用了……嬷嬷,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是么?”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语气轻颤。
不安地望着嬷嬷。
嬷嬷心慈,也不忍下这个狠心。
万一大公子允准锦鸢生下这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