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把玉佩给锦氏,是希望她能平安生产。
不过是一个怀了他孩子的丫鬟罢了。
一个颇合他心意的丫鬟……罢了。
*
姚嬷嬷从名医堂请了位可靠的郎中为锦鸢调理。
郎中开了方子,留下医嘱。
言明这位娘子在生产之前,务必要放宽心思、不得大喜大怒大悲,怀平常心最好,否则怕到时生产困难。
锦鸢认认真真应下。
嬷嬷送郎中出门。
还不到午后,清竹苑里请郎中的消息就传到了另一院中的大娘子耳中,她特地派了身边的丫鬟来关心一二,撞上了同来清竹苑后院的大公子。
丫鬟福身见礼,“圣女听闻锦姑娘身子不适,特地命奴婢来探望。”
赵非荀:“不过是个丫鬟罢了,让你们圣女费心了。”
丫鬟:“姑娘怀着将军的第一个孩子,我们圣女是主母,关心孩子亦是想为大公子分忧。”
赵非荀:“行了,你进去看吧。”
丫鬟说着:“将军先请,奴婢不敢先行。”
赵非荀摆手:“既然你去了,我就不去了。”
丫鬟似是没想到这个回答,惊愕着抬头看了眼赵非荀,才进了院子里,里面很快传来下人的恭迎声。
赵非荀站了会儿,并未立刻离开。
圣女打探消息的姿态太过显眼。
让赵非荀不得不防备。
最近——
他还是暂时别见锦氏了。
赵非荀要离开时,顾临邑匆匆寻过来,最近这段时间他在为自己打探消息,如今寻来估计是有了回复。
他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顾临邑闭紧嘴巴。
两人抬脚要去前院,隔着一扇门,传来嬷嬷的声音,“姑娘!姑娘怎么起来了?姑娘要去哪儿?”
赵非荀听着脚步声一步步靠近。
他立刻偏,视线想着那扇门看去。
传来锦氏气弱的声音,“柏雅姑娘说在门外遇上大公子了——”
顾临邑亦是赵非荀的心腹,所知道的事情不比轻风少,压低声,揶揄着打趣了句:“大公子这位正头娘子身边的丫鬟嘴够碎的啊,怕不是知道了大公子防备她主子是蓝月王的眼线,这才故意冷着这丫鬟?”
赵非荀蹙了下眉。
视线凌厉,无声警告他。
顾临邑后背骤然凉,连忙拱手告饶。
赵非荀连一眼都懒得看他,他阴沉着眸子,想起昨日看见的小丫鬟,她那样消瘦、羸弱无助…他更不能动摇。
男人低声命令道:
“锦氏不能出来见我。”
故意扬声问了句:“这锦姑娘的胎都六个月了,也还是个丫鬟的身份,等孩子生下来后,大公子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这话一出。
门内的脚步声忽然停下。
赵非荀眉目间皆是冷意,薄唇轻启,“不过是个奴生子,生母身份卑贱,生下来又有何要紧,随便养着长大就是。”他顿了顿,视线从门上移开,又添一句:“锦氏身子不好,能不能生下来都另说。”
一旁配合演戏给丫鬟听的顾临邑来了兴致。
忽地笑了声,打趣道:“听大公子的口气,生不下来倒也省事了——”
赵非荀嘴角猛的绷紧,他冷冷瞪去,想要喝止,却为时已晚。
顾临邑被这眼神杀的心虚倒退两步。
“回前院。”
赵非荀抬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