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驻足于包子铺前,尚未启唇,铺内一名伙计已快步跑出,一脚猛然踹向段天扬,口中骂骂咧咧:“哪里来的臭乞丐,滚远点!”
他的脸庞被泥泞遮掩,五官模糊难辨,加之多日未洗澡,浑身散着难闻的气味,自然被误认为是乞丐。
段天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踉跄后退,几乎栽倒在地,他环视四周,只见行人纷纷投来讥讽与嘲笑的目光。
他暗暗咬牙,毅然转身,遁入一旁幽深的胡同之中。
昔日,在西关他是权倾一方的霸主,统率四十万洪兴大军,出入众星捧月,威风凛凛。
而今,他却沦为身无分文的流浪者,浑身真气散尽,遍体鳞伤,还被金国朝廷重金悬赏,命运之轮,不可谓不残酷。
段天扬在狭窄的胡同中踽踽独行,时而前后张望,确认无人后,他开始逐一尝试推开两侧的房门。大多数房门紧锁,难以开启。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一扇不起眼的小木门时,轻轻一推,门竟悄然无声地开了。
他心中一动,迅退回几步,再次确认四周无人后,悄然推门而入。
屋内静谧无声,段天扬的脚高抬轻落,穿越院落,来到正房门前。
他侧耳倾听,确认里面并无动静后,缓缓推开门扉,一闪而入。
踏入正房,先映入眼帘的是简陋的灶台,那熟悉而又久违的烟火气息让段天扬的饥饿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快步走向蒸屉,轻轻一提,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蒸屉内,是五六个洁白的馒头。
望着这些馒头,段天扬的喉咙不禁滚动了一下,他毫不犹豫地抓起一个,不顾其滚烫,大口咀嚼起来。
那曾经平淡无奇的馒头,此刻在他口中却化作了世间难得的美味,每一口都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幸福。
他连吃了几个馒头,才稍微缓解了饥饿之感。他一边咀嚼着馒头,一边四处打量。
踱步至卧室,炕上,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端坐,以一双清澈无邪的眼眸紧紧盯着他。
段天扬大口吞咽,直至小女孩的目光悄然聚焦于他手中的馒头。
他犹豫片刻,终是将馒头从唇边撤回,轻叹一声,温柔地递至女孩面前。
女孩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品尝起来。
目睹她一口接一口,直至馒头消失殆尽,段天扬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涩的唇,最终咽下满口的无奈,转身迈向门外。
填饱了肚子,段天扬踏上北行的征途,他行进的度缓慢,意在养精蓄锐与恢复真气。
经过月余的跋涉,他终是穿越了金国的疆界,进入了神域之界的东关边境。
原以为进入神域之界就安全了,却不料,东关边境,早已被金军占领,城镇间,金军的身影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段天扬深知自己身份敏感,不得不继续隐匿行踪。
幸而,这漫长的旅途中,他的身体逐渐康复,真气也恢复了一点。
一日,饥肠辘辘的他,远远望见一座静谧的村庄,决定前往寻觅些许食物。
正当他迈步前行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背后响起……
转身回望,只见十余名衣衫褴褛、神色慌张的神域军士卒,正踉跄着向他奔来。
这久违的神域军身影,让段天扬心中涌起一阵激动,正欲开口询问,却猛然察觉,在他们背后还有数十名金军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