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有姜姑娘牵扯廷尉府这事儿咱们要不要插手?”
纪晏霄笑了,说:“你说过她很危险。”
那危险确实是危险的,就姜姑娘那把弯刀拿出来就会见血,平日里白瞎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蒙骗世人。
庭芜被风吹了吹,说:“殿下,用你的话来说咱们现在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虽然是合作,可姜姑娘就像那薄情寡义的负心郎,日日不见得来寻殿下。”
他一拍大腿惊呼:“那咱们就更要主动了!”
这要是不主动,他总有一种殿下会人财两空的错觉。
比如前者是被无情抛弃的小可怜,后者是见异思迁的坏胚子。
纪晏霄看向他:“那便去。”
“那就当咱们送姜姑娘的份子钱吧。”庭芜在算着要送多少才不会亏本,一边算一边嘀咕往外走。
窗沿上,薛是非有些懒散,目光沿着安乐殿往外瞧。
纪晏霄低声而笑:“薛公子要说什么?”
“即便身为合作伙伴,殿下是否对我妹妹过于关怀了?”
纪晏霄勾唇,像是止不住般笑了许久:“这么明显么?”
“我又不是瞎子。”薛是非阴阳怪气。
纪晏霄眉眼柔和,长睫弯起缀着日光:“薛公子并非姜姑娘亲兄长。”
薛是非拨了拨树枝:“一日为兄长便是。”
白衣青年自顾自擦着桌案上的玉瓶,悠然自得。
玉瓶薄透,在天光透射下竟生生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
他眉眼柔和,只随和道:“薛公子,时候不早了。”
薛是非瞧着他的动作心下不禁一跳,舔了舔唇,冷哼一声径直离去。
这纪晏霄根本就是个疯子。
都是些疯子。
“准备好了?”听见声音,纪晏霄将玉瓶放回原位。
“准备好了,可要去叫姜姑娘重新绘制印记?”庭芜鞋子在门槛外蹭干净,这才抱着东西进屋。
他笑容和煦:“去请姜姑娘。”
“行。”
。。。。。。
廷尉府找到失踪的小女儿,虽然也让百姓们议论纷纷,但安乐殿女使跨级坐上尚宫职位的消息更是让各宫为此奔走盘算的人捶胸顿足。
和喜宫主位越贵嫔听闻怒急攻心回去就请太医了,静妃柔妃和皇后没听说有什么动静,最气急败坏的人就只有华贵妃。
“为何会是安乐殿的人晋升尚宫?阿秋,你将话给本宫说清楚!”华贵妃胸口急促起伏,眼神狠戾。
阿秋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出声:“听说是有人在其中帮了忙,奴婢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华贵妃目光平静注视她片刻,猛然一巴掌甩在眼前人脸上,将人甩得囫囵一个滚撞在了一旁的花梨木椅边:“让人去查?很快有消息?既然没有消息你回来做什么?”
“奴婢有罪!”
“娘娘恕罪!”阿秋连滚带爬,口鼻流血拼命磕头。
殿中鲜血淌了一地,瞧上去便触目惊心骇人得紧。
华贵妃深吸一口气,抚了抚鬓边流苏凤钗:“当真是好一个安乐殿,好一个姜月!”
之前派出去的人都是废物不说,没曾想纪晏霄不在安乐殿她都对付不了一个小小女使。阿秋在她身边多少年有的是腌臜手段,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谁知道如今姜月居然成了尚宫,还是正五品官职!
远的不说,指不定皇后就在背后幸灾乐祸,嘲笑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努力缓和自己的心绪。
决不能自乱阵脚,她还有宁儿,要为宁儿做打算。
跪在地上的阿秋鲜血流进眼中都不敢擦拭,恰巧这时有人进来在她耳畔说了些什么,她连忙跪着爬到华贵妃身旁:“娘娘,奴婢有消息了。”
“说。”
“是暗刑司指挥使顾大人横插一手,在圣上面前提及了姜月那个小贱人。”
华贵妃轻轻吹着茶:“顾崇之?暗刑司怎么会插手这样的事?”
莫不是谁放出的假消息,只为了迷惑宫中人的眼线,再说了这小贱人如何能接触到暗刑司?
华贵妃神色淡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