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藏月没动,他挑了挑眉:“表妹莫不是觉得我会害你不成?还是觉得跟我一起出门不安全,若是如此表妹大可以放心。”他再度嬉皮笑脸:“这如意坊的东珠争抢的人极多,若是去晚了,可就什么都抢不到了。”
宝珠咬了咬牙,低声下气行礼:“二公子,二小姐喜欢东珠奴婢可以代二小姐去如意坊买下,二小姐向来身子不好,这汴京疫病还有余温,实在不当出门!”
“瞧瞧宝珠姑娘说的什么话,咱们公子也是一片好心。”安子明带来的小厮更是知道怎么说才能让自家公子高兴。
安子明拨开宝珠的身影:“表妹连这个面子都不给?”
姜藏月似有些犹豫:“子明表哥,娘亲确实说过最好不出府。”
“咱们悄悄去。”安子明蛊惑她:“表妹既然喜欢东珠,又怎可忍痛割爱,咱们廷尉府难不成还怕了谁不成,便是在汴京横着走也不会有人多说上一句。”
“二小姐您”宝珠看着打定主意的安子明更是急得拉住她的衣袖,姜藏月回握住宝珠颤抖的手,点点头:“子明表哥总会保护我的。”
安子明笑了。
姜藏月神色腼腆温柔,这样瞧上去更是惹人怜爱,恨不得一亲芳泽,但想到是义父义母的亲女儿,安子明到底不敢做得太过火。
安子明听着这软软小调,头皮都快酥了,干脆挠了两下,给底下人使眼色。
出府之事不会再让其余人瞧见,这宝珠自然是要带走的,他面上挂着一副亲切的笑:“表妹可不知道,如意坊在汴京的珍宝饰向来是世家权贵小女娘争抢的,咱们可要早点去,从后门出去吧,免得义母瞧见了又说我不着调带坏了表妹。”
闻言,姜藏月乖巧点点头。
这是在如意坊附近安排好人了?
想要毁了一个女子,无非是从她的名声上下手,若毁了名声,她便自己都羞愧得再提与安子真结亲之事。
宝珠更是被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架起跟上,姜藏月莞尔一笑,轻声道:“宝珠,小声些,莫要让人瞧见了。”
安子明从如意坊出来,便被人请到了对面茶楼。
当推门进去就看见了安妙栗,后者不疾不徐放下茶盏:“安子明,不如你说说带我二妹妹去做什么了?”
安子明当即头上冒了冷汗,支支吾吾赔笑道:“瞧娘娘说的,我能带表妹做什么。”
“母亲近日都不让二妹妹出门。”安妙栗又说了一句,眼眸意味深长。
很明显,二妹妹回来以后,母亲并不同意二妹妹入宫,这不也是时时在防着她,谁曾想安子明倒吃了熊心豹子胆下手了。
“表妹说是想去看看如意坊新上的东珠,央求了我好久。”安子明解释说着,眼神更是不敢往安妙栗身上转,这大表妹可比二表妹心思深沉得多,老谋深算到他哥都让最好不要接触。
安妙栗指尖在桌案上一下一下轻敲,那白皙手背上显现的青筋,仿佛蜿蜒的青色毒蛇,嘶嘶地伺机而动,继续开口:“若是本宫将此事告知母亲,你可知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安子明此番作为无非就是想毁了安意和安子真有可能的婚事,倒是与她不谋而合。既做了,也当不让人拿到把柄才是。
安子明双腿一软:“我这就去带表妹回来。”
这安妙栗显然是要为安意出头,两人毕竟是一母同胞,今日所作所为既然被看见了就瞒不过去。他只是想找人绑架安意且吓唬吓唬罢了,又不是真的想毁了她的清白。
只要流言蜚语传出去,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还费个什么劲儿。
“慢着,此事不急。”安妙栗抿着茶看着窗外阴暗的天儿,仿佛是望着一条怎么都看不清的前路。
雨忽得压了半边天,湿意沾湿了裙角。
一处破庙里,姜藏月和宝珠被反绑在稻草堆上,不远处一只蜘蛛静静结着蛛网。
破庙里寒风呼啸,唯一剩下半扇破烂的门怎么都关不上,潮湿的雨珠溅起水花打湿门槛。
姜藏月似疲惫得闭上双眼,再无什么动作。
安子明将她带到如意坊,刚踏进去就被人绑走了。
此处破庙在城郊荒无人烟之地,确实没那么容易被人现,因着曾经更有过闹鬼传闻,更是荒草茂盛,让人心有戚戚。
若换了旁人自然是害怕的,但姜藏月不会。
宝珠努力挡住她身前的潮湿,红着眼眶上前:“二小姐。”
姜藏月垂眸,后者小脸煞白,急喘几声再凑近些安慰她。
明明已经怕得不行。
“想说什么?”姜藏月故作害怕开口。
“二小姐,老爷和夫人会找到我们的。”她抽泣了几声:“你多靠着奴婢些,这天儿凉,若再得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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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藏月同样惨白着脸,身子似受不住晃了晃:“咱们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宝珠道:“定然是二公子,他平日里就没安什么好心思,也不知道这些绑匪想要做什么”
“若是有机会,二小姐只管先跑。”
“奴婢瞧着这些人就是丧心病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