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煤矿干部的收入呈几何级数增长。制定政策的人很聪明,规定年薪不得过职工平均工资的六倍。
高明就高明在平均工资上,高工资和低工资平均,一线工人能年收入十万元,就是佼佼者。而拿年薪的,轻而易举的就突破八十万!这还不算各种不计入年薪的,名目繁多的奖金,权利范围的灰色收入!那更是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
为此苦涩的孙燕从经常整夜失眠,失眠的结果是华飘落,头顶很快成了溜冰场。
这里,人们可能会讥讽孙燕从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切围着金钱转,拜金主义是上帝!你进入高收入贵族阶层,高兴都来不及,苦涩钱多,是有病呵?
还有的人可能会说:嫌钱多,你别拿!可以去捐献!
在围绕钱赚的大小环境下,孙燕从敢吗?
十个人里有九个是贼,你不是贼也是贼。从众虽然是媚俗,可在人人皆醉金钱,自己能独醒吗?这点道理,本身就很聪明,加上这些年的过眼烟云,孙燕从还是知道如何明哲保身的!
平静的水底,不平静,又暗流漩涡,夹杂着被湍流造就的陷阱。
再说,那帮老工友华明晨等已经提前退休,李树来也是归家心切,在银行工作的蒋薇薇不缺钱。
想到,快要跌进贫困线以下的吴小怎,孙燕从更是寝食不安,他觉得自己需要做一些事。
没人能理解林彦俊和孙燕从这些人的情怀的,那时候经过多年教育,理想、奉献大于天,金钱名利粪土当年万户侯!
根深蒂固的怀旧情愫,让孙燕从递上了提前离退的申请,过早的告别高薪水。
见到孙燕从的报告,已经位居集团公司高位的齐鹏鹏,当旺就赶到了她家。
山妞弄了几个小菜,放下两瓶白酒,上好的清茶,就静静的退回卧室。
老友们敞开心扉的密谈,是不喜欢第三者在座的。
一夜没能睡好的山妞,直到东方一道弧形的绯红出现在地平线,历经三九四九的大地,隐隐有了些许暖意。才听到老友告别的声音,偷眼望去,俩人都是眼睛红红的,眼泡里充满水份。
提前内退后的孙燕从,没有回里下河畔的老家。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
他怀念着林彦俊这些早年英逝,为了煤炭牺牲的战友。也眷念着,燃烧自己青春的这块苏北沃土。
此后,孙燕从开始了再次创业。
他的突破口,是从一家倒卖旧煤矿设备的暴户入手。
这人以前也算是煤矿工人,只是病假多,上班的时候多。当一大片国有煤矿,关井停产后,他看到了商机。
表面看是七姑娘八大姨,这大叔那爷爷,在酒肉兵的攻击下帮的忙。内里人清楚,世事难行钱做马,里边的利益交换深如太平洋马里亚纳海沟!
他是以白菜价收购的一座座煤矿设备,然后跑马圈地。在倒贴钱赚吆喝的偏僻乡村招商中,空手套白狼的拿到场地,对白菜价的煤矿设备,稍微加以翻修。有的设备只是重新刷漆,便以百倍的利润,在方兴未艾的西北煤矿设备出手。
几年间,这位昔日的煤矿病假王,经过倒买倒卖,变身藏亿万的一方豪富。
人手不需要多,地方也不要多大,只要能显出范儿,又可以临时动用的资金,低买高卖,空手套白狼,日进斗金就不是神话。
关键是范儿的学问。
在他移民美国,大量资金外流,厂子要关闭的前夕。孙燕从敝帚自珍,利用多年年薪积累,趁机购下了那片厂子。
至于对煤矿设备的熟悉,市场的分析,销售的渠道,目标市场的确定,孙燕从高于原经营者何止一筹!
厂子很快兴旺起来,孙燕从对煤矿设备不只是卖,还有租。设备的内容,从煤矿生产设备,也拓展到矿井基建设备。真个是:财源滚滚通四海,生意隆隆达三江。
当然,孙燕从这样还保持着共产党人建党初衷的人,是不会只为自己挣钱。华明晨、李树来,在这里就职。离家较近的吴小怎,也在这里的职工餐厅有了份差事,她的头两个月不染,就会如同挂雪的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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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燕从缩小了退休的产业工人,家属的相对贫困程度。
孙燕从去找华明晨时,同样年龄比其他人多了三四年工龄的老油子。性难改,山难移,满脸的高兴,嘴里的话却阴阳怪气:找我干什么?我是穷工人,你是富干部!
孙燕从忙说:咱们是共过患难的工友啊!
工友?是荤强似素,是官强似民,是棵蜀黍高过草,有钱的孙子大三辈。现在不是当年,干部是油,工人是水!想想就让人伤心,还有理想吗?人心散了!
华明晨嘟嘟囔囔的继续说:想当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矿长,大多出身于一线工人,和工人的关系很是融洽。
咱们有一个矿长,资格很老,就是脸上有个麻子。常年的井下劳动,过早的透支了他的身体,后来别人交会他气功疗法。从此,他每天早晨苦练不缀,时间长了颇有心得。
这一天老矿长又在启明星影影幢幢的时候,练开气功。正好有个工人从旁边路过,见老矿长练过一节后,正在苦思冥想。体会气体流动的感觉,便上前打招呼:矿长,又练气功了?
麻矿长睁开眼,见是早年一个掘进头干过的:对!在练!这玩意功效显着!
见到工人一副狐疑的样子:这样吧,我来功,你体验一下。
说着他运气往工人的后背了几次功:怎么样,有感觉吗?
有!
是什么感觉?
我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