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日时间,就把朱由检努力一整年整顿过来的朝堂风气再度推向党争的深渊。
永康侯府。
永康侯徐锡登看着下方的人沉默不语。
“老徐,南边的人找我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支持福王登位,继承大统,以后就可以在江南开设商号,我相信你们都应该也收到信儿了吧?”
镇远侯顾肇迹开口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放在桌上。
他身旁的恭顺侯吴惟英见状也默默的拿出一封书信。
“诶,原以为当今圣上是位明君,或能重振我汉家河山,没曾想最后还是步了历代先帝的后尘。”
武安侯郑之俊长叹一口气说着,脸上带着些落寞。
“诸位兄弟,这偌大的北京城,咱们几个是仅剩的大明勋贵,我不想就这么随了南方那些人的意。”
沉默许久的徐锡登继续道:“我最近命人暗中探查,有不少蛛丝马迹可以佐证,陛下中毒和南方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陛下虽然杀了不少勋贵,但是他们都触及朝廷底线,能坐在这的不说干净,至少也没那么脏,陛下当初对定国公,成国公举起屠刀时,锦衣卫可是把咱们所有人的底细都查了个底掉,还记得李若琏说的话吗?
陛下曾说,咱们这些人算是勋贵中比较干净的,愿意给我等一个改过的机会。”
徐锡登怔怔的把话说完后,目光看向在座的五人。
“老徐,你说吧,你啥意思?”
“咱们保持中立,不支持也不反对,同时告诉南边的人,懿安皇后和周皇后不能动,包括皇帝后宫中的其他几位嫔妃,必须要她们几位在宫中颐养天年。
咱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徐锡登憋了许久,丢出一句话。
他们六人是京城除了英国公外仅存的勋贵,当初皇帝查了他们几人时,六人并没有做下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最大的问题就是侵占土地,把许多农户变成自己的佃农。
对此,朱由检没收了土地,他们上缴了巨额罚款后,才免除了抄家灭族的下场。
大明朝传承至今,勋贵确实烂的不像样,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自甘堕落,他们几个还算有些良心。
“也罢,这么做也算是对陛下出些力了。”
顾肇迹点头说着,算是认可了徐锡登的意思。
“好,既然如此,就按照老徐的意思来吧,咱们能替陛下把女眷留在宫中尊养,也算是尽心了,总比去守陵好过。”
吴惟英说着,起身站起,拱手行礼后,摇着头离去。
在大明的礼制中,新皇继位,除了尊养后宫有地位的妃子外,例如皇后、太后,其余的妃子几乎都会丢到皇陵守陵。
这些妃嫔会居住在皇陵附近,生活清苦单调,每日都需要进行劳作。
主要职责是守护陵墓,进行祭祀等相关仪式,并且余生基本都要在陵寝附近度过,活动范围受到很大限制。
···
十王府中。
被圈禁在此的秦王朱谊漶迎来了他在京中的第一个客人。
“王弟,你怎么来京了?”秦王看到来人,满是惊讶。
“王兄,你在这十王府倒是自在。”
福王朱常洵迈步坐在朱谊漶茶台前的椅子上。
“呵呵,这有什么自在的,在王府中不也是圈禁吗,在这十王府反而更舒心些,不用管一家人的吃喝,不用操心下面的人做了那些恶事,倒是清净。”
朱谊漶说着,亲自上手给朱常洵倒上一杯香茶。
“怎么?入京有事?”
朱常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皇帝前些日子在宫中举办冬日宴,被人下毒,估计也就这两日的事了。”
当朱谊漶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瞳孔出现一阵猛烈的收缩。
随即摇头道:“嗯,又如何呢?如今我已是孤家寡人,秦王府的人大多被丢到凤阳受陵,即便皇帝薨了,我无非还是在这十王府混日子罢了。”
“王兄,你兼着宗人府的差,若是弟弟做皇帝,你可愿意支持?”
朱常洵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秦王朱谊漶苍老的双眸看着前者许久。
“呵呵,王弟,宗人令是陛下亲自担任,我不过是挂名的左宗正罢了,你若真想登位,何须来问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朽。”
“王兄,若是我答应你继位后,放你回西安呢?”
“哈哈哈···王弟,你若真这么说,哥哥我也愿意,你若真想争,那便去吧。”
朱谊漶说完,就借身子乏累的理由,转身回了房屋。
福王走后,朱谊漶身边陪着的老奴凑上前问道。
“爷,若是福王说的是真的,这次是个离开京城的机会,您怎么?”
“呵呵,你懂什么,当今皇帝不一样,本王是不相信他就这么轻易被人给害了,等着瞧吧,后面一定还有事,行了,外面的事不需理会,咱们不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