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方才啊!我去找你,你看着他,他看着你,他连大氅都给你披了,宁愿自己冻着,你别跟我说,这是夫子在照顾弟子。”卓憬假装冷哼了声。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般。”苏篱也说不清,干脆将噩梦之事一并说出,“他是一时情急,担心我迷了心智,所以拉我出去好清醒些。那我要是冻坏了,他是不是脱不了干系?想必如此,才将大氅给了我。”
“那也不必。他回头去取你的披风,又能耽搁多少工夫?”卓憬越凑越近,掰过苏篱的头,逼她看着自己,“他就是一丁点都舍不得你冻着!”
小花也冒了出来,和卓憬一起凑热闹,她来回晃着,看起来十分兴奋。
“小花像是瘦了啊,你是不是苛待她?”见着小花,苏篱像是看到了救星,“时辰不早了,练功吧!”
刚开始练功时,苏篱满脑子都是卓憬方才所言,如此心不在焉,摔了好几跤。
这一摔,倒是摔清醒了,苏篱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究竟在作何妄想?孟家的少门主,是自己可以妄想的吗?早就做好了打算,除了报仇,机关术,不与他过多往来。
再说方才,也没什么。他是担心自己迷了心智,于修习无益,于大事无益。换作孟夫子,陆苏叶,卓憬,哪怕是沈堪那个纨绔,见了此情此景,也不会放任自己不管。
自己于他,没什么特别的。
也不需有什么特别之处。
苏篱舒了口气,用心练起功来。
卓憬在一旁,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抱着小花,小声嘀咕:“你说他二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总是如此别扭?”
小花吐了吐信子。
“你也不知道?算了,我也想不通。男女之事,最是难缠。他们若老是如此,我们也别管了。”卓憬只觉得头痛,这比下毒解毒难多了。
练完功,苏篱回到自己的帐篷,见着孟修云,想起卓憬所言。她别扭了几息,干脆在心里头劝慰起自己来,坦坦荡荡,没什么好别扭的。
“方才孟堂主派人来传信,这几日大家再休整一二,待受伤的弟子好些,便启程回千机堂。届时,会公布试炼的结果。我们亦可去寻陆苏叶,问问她究竟在隐瞒何事。”孟修云正色道。
谈起正事来,苏篱立马恢复如常,她不禁松快了些,这传信来得颇是时候。
“这是好事。终于能回去了。”苏篱面上浮现了几分喜悦之色,她寻思此番试炼,自己应是表现得不错,不知会有什么彩头。
说到试炼,她想起一事:“公子,先前不是说,试炼结束后,还会考验弟子们能记得多少试炼中遇到的机关,可还算数?”
“自是算数。只是因着有人受伤,便改为回千机堂后再考。”孟修云回想道。
苏篱点了点头,如此一来,难度倒是变大了。过个半月一月的,说不定就忘了,就算记在纸上,总有些细致处会记得不真切。
不过她不怕。她闭上眼,细细思索,山上所遇机关,所有的内部构造都一一浮现出来,便如当下才见着。
她赶紧拿来纸笔,慢慢记起来。
便是做个样子,也是要的。免得到时候自己记得太多,还全都是对的,锋芒太露教人嫉妒,也不太好。
苏篱想明白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厉害本是好事,可若凭空添了些麻烦,她懒得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