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来到楼下时雨已经停了,头顶昏黄色的光照耀在他蔚蓝色的瞳孔中,窗户上贴着的侦探事务所的字样倒映在潮湿的地面。
小鸭已经张开翅膀从特意留出的二楼窗户缝隙中挤了进去。
他以平常的步调上楼,在开门时不知为何深吸了一口气。
门扉被开启,刚才还出现在广场大屏扉页的名侦探正以一种思考者的姿态端坐在办公椅上,见他回来后马上寻求帮助:
“诸伏警官,拜托了帮帮我!”
可能是作为一个高中生却变成小孩的记忆太过深刻,在某些慌乱无措的时候,他就会对着熟悉的人露出这种卖萌的表情。
诸伏景光将钥匙放在一旁,脱下被雨淋湿的外套温和问道:“怎么?发现当小学生太久已经跟不上学习的进度了?”
工藤新一虚着眼:“才不是,我早就学到大学的内容……这不是重点!”他看着正耐心拿着毛巾擦拭小鸭身上雨渍的警官,思维有些发散。
“小鸭是不是更胖了?”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大型鸽子,难道是为爱增肥?
诸伏景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将在他面前仰着头乖乖等着擦脸的乌鸦端了起来,“没有吧,不还是很瘦吗?”
工藤新一:“……”算了,这真的不是重点。
他颇有些凄风冷雨地开口:“事情是这样的,我变回原来的样子之后,柯南不就不会再出现了吗?但是我拜托小兰帮忙找东西的时候,她从我的书桌里翻出来了柯南的手机。”
“她问我为什么柯南的手机在我这里。”他的眼神带着一种死意,“我一时顺口,说这是柯南那个小鬼送给我留作纪念的礼物。”
“然后小兰说她知道我是怪盗基德,让我早点自首。”
属于名侦探工藤新一的故事已经结束,但是在另一边,堂弟也陷入了和某个在暗地里犯罪的组织的漩涡。
诸伏景光默默无言地看了过去:“小新,你找快斗同时出现一下不就行了。”
“不行的。”工藤新一摸着下巴,“小兰绝对不是因为我和基德长得像才说出的这句话。”他推理道:“而是因为她有些怀疑柯南的身份。”
“……但我可是用柯南的身份和她一起去泡过汤泉啊。”
“所以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躲过这一危机!”他看向正沉思着什么的男人,面露希冀,“比如说给我一个案子,让我去外地先躲躲?”
诸伏景光委婉开口:“要不然你还是和小兰好好解释一下吧。”
这就是没有案子的意思了。
工藤新一站了起来,工藤新一离开了。
诸伏景光关上窗户,看着远去的身影,直到密密匝匝的小雨重新挡住了他的视线。
小鸭叼来了一包狗饼干,他坐在椅子上机械式的开始喂食,实际上脑子里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离刚发现乌丸就是幕后黑手开始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将近一年时间。
失去boss的组织在一开始并没有任何变化,直到贝尔摩德直接叛逃消失不见开始,属于组织二把手的朗姆开始试探性地跨出他争权的第一步,却没想到第一步就因为急躁易怒的原因陷入了公安早就准备好的包围圈内。
组织掩藏在各处的基地被缓慢蚕食,直到现在,也就只有少数难以摸清底细的成员蛰伏了起来。
这是解决这种国际犯罪组织所必有的情况,就像在这个世界上,犯罪不可能会消失一样。
……而说好很快回来的渡边狩,至今杳无音讯。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收回思绪打开门,自己的幼驯染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
他的眼底带着就连深色皮肤也没办法掩盖的乌黑之色,将一个档案袋递了过来。
“这是上面下达的复职文件,我刚好在场就顺便给你带过来了。”他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说道:“麻烦来一杯黑咖啡,不加奶不加糖。”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没错。
凌晨三点还在开会,不愧是zero。
他很快就将咖啡推了过去。
安室透以一种只在信任之人面前才会的语气怒气冲冲地开口:“那群fbi,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之前是我错怪莱伊那家伙了,原来不止是他,其他的fbi都一样,动不动就是‘我不认为这件事可以这样解决,既然是在美国本土,那就必须要用美国的方式’,”
他啧了一声:“难怪美国那边被那个组织渗透的最严重。”
诸伏景光只是默默听着,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安室透将咖啡一饮而尽,在一阵沉默之后问道:“……渡边那里还是没什么消息?”
诸伏景光当然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他摇了摇头:“可能是还在忙吧,毕竟那时候听那位里花小姐的意思,他的上司那边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些不满。”
茶几上摆放着当初小狩交给他保管的手机,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响动过了。
“所以我想,也许他现在正在焦头烂额地写工作日志行动报告之类的?”他的语气很温柔,似乎完全没有被放鸽子接近一年的不满。
安室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是……?”
“算了,不可能。”他又挥掉了自己脑中那不太美丽的想法,“以他的能力,就算被关进监狱也能逃出来。”
诸伏景光:“zero,原来你觉得他是被关起来了吗……”
虽然他的脑中也时不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毕竟渡边狩是真的很喜欢骗人,但是最起码在分别的时刻,他不会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