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了触我唇角,我靠着那个渐渐熟悉的怀抱,睡得人事不知。
……
接下来的路程,几乎每晚,老板都会在临睡前端给我一碗喝的东西。有的时候是茶,有的时候是汤,味道都很美味,我也乐得喝热饮,每次都喝的干干净净。
过了大约半个来月的样子,有天早上起来,在客栈照镜子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头发颜色变深了,虽然还是蓝色,却没从前那么扎眼。我心里一喜,赶紧凑近些,扒着眼睛仔细看,可眼球的颜色并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种黑色中透出幽蓝流光的诡异颜色。
正这时候,老板推门进来,见我整个人几乎都贴在镜子上,便把我搂过去,问我在干什么。
我兴冲冲的抓起一把头发跟他显摆:“我头发的颜色变深了!”
老板并不似我惊讶,神情平淡的问我:“七叶还有别的感觉麽?”
我不解:“什么感觉?”
老板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会儿,道:“有没有哪里觉得不适?”
我仔细感受了会儿,晃了晃脑袋:“没。”
除了比过去能睡能吃了些,其他都和过去一样,没半点区别。
老板点点头,拿起床边的包袱,拉着我下楼:“大家都在楼下等了,咱们该赶路了。”
我跟着老板坐上马车,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桃花茶汤,旁边的纸袋子里是新出炉的雪玉饼和萝卜糕。
嘴里含着一大口热茶,我拿起一块萝卜糕,美滋滋的咬了一口。已经习惯了这种晃晃悠悠中吃早餐的日子,吃着美食看老板,生活不能更圆满!
见老板又捧着那本地图册看,我咽下一口萝卜糕,问:“晏莲,咱们是不是快到第二座山了?”
打从那天我说并没有特别想去杭州后,老板就改变了既定路线,真的依照地图上的标出的山脉为坐标,但凡标出蓝色小三角的地方,无论多小,都要去转上一圈。
有时候天色还早,待一会儿就回,甚至直接打发赫连大爷和小二哥去,余下的人则任意在城中游玩。有时候正赶上在山中留宿,我们也比较经常能吃到些野味。除了遇到小青蛇那回,接下来每次都是豇豆和蔷薇帮忙打下手,巫大娘给我们做饭吃。
还别说,专业的果真和业余的不一样。
也不知道巫大娘从哪整出左一样右一样的调味料五香粉,光是烧烤都和普通的不一个味儿。吃着那真是五星级享受,汤水熬的山野风味十足。随着天气渐渐热了,山里能采摘的浆果也越来越多,巫大娘还经常用山里的新鲜果子做些饭后甜点。
所有人里就我最喜欢吃各样甜食,每次吃完正餐我都眼巴巴等着,吃得一点都不剩。
后来有次吃过晌午饭,金子姐趁老板交待赫连大爷事情的时候把我拉到一边,捏着我小肚子轻声告诫我,再这么下去都该吃成肥猪了。用不了多久会被老板嫌弃,到时候我可没出哭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捂着被金子姐捏得有点疼的那块肉肉,顺着她摸过的地方一道掐了掐。确实能掐起一小层软绵绵的赘肉。想到我还没有圆满完成侍寝大任,我顿时感到一丝惊惶。
怪不得最近这段日子老板都再没有类似那天在浴桶里的举动,我好吃好睡的好不快意,竟然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我捂着小肚子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画圈圈,我真是个不称职的下属。身处金融海啸大时代,我居然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放任自己大吃二喝不顾形象,丝毫不顾及老板的切身感受。跑了老板这棵大树,我上哪儿乘凉去?上哪儿?
没有一伎傍身的废柴吃货,你伤不起啊!
感觉到一片阴影笼罩在我头顶,我哭丧着脸抬起头,就见白眼徐面无表情站在我跟前。
看到我脸的瞬间,他明显愣了一下,张口问:“怎么了,肚子疼?”
我顺着他的问题低头看了眼自己呆的姿势,有点尴尬的把手挪开,站起来用足尖蹭了蹭画的乱七八糟的地,答道:“没有。”
白眼徐又皱了皱眉:“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犹豫了下,冒着会被他耻笑的风险,秉着求真务实的精神问:“大白,我是不是比在汴京时胖了不少?”
白眼徐听了我的问题,将我从头打量到脚,最后目光在胸前徘徊片刻,清咳两嗓,别开眼,有点粗鲁的道:“没有!”
说完,别别扭扭的转身走了。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胸脯,有些好奇的伸出爪子颠了颠。还是没有金子姐的大啊,他别扭个什么劲儿?
正发愁呢,老板从身后叫我:“七叶。”
我调整下面部表情,弯起嘴角,欢快转身奔到老板身边,在距离他三步远的距离停下,等着老板下一步指示。
老板眉尖微抖了下,道:“过来。”
我只能又往前蹭了一小步。
老板眼睛微眯了下,道:“……过来。”
我眼眶含泪又蹭了两小步。
再往前就不是安全距离了,肚子上的小肥肉会被看穿,侍寝的饭碗可能不保,眼前的大树眼看着要挪窝,头顶阴凉正在快速移走!
我不顾老板已经有点冰冷的脸色,迈过一大步到老板跟前,一把搂住他的腰低声央求:“老板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少吃肉多干活,少睡觉多锻炼,虽然我现在有点胖,可是我很快就会调整回去的!”
我紧闭着眼不敢看老板此刻的表情:“求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
老板一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