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蔷薇郑重其事交待我的样子,只得也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表示明白。其实因为旁边俩人吵得厉害,中间有好几处我都没太听清。
正纠结着要不要再问问清楚,就听金子姐在不远处招呼我:“七叶,老板叫你!”
我赶紧朝蔷薇道谢,转身朝马车小跑过去。
老板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袍子,依旧是窄袖收腰的,肩宽腿又长,显得身材特别挺拔。红彤彤的夕阳照着,老板栗色的头发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向来冷漠严肃的五官也柔和不少,看起来还真是俊秀俊秀的一棵临风玉树啊!
我颠颠跑到老板跟前,老板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帮我擦拭着额头,一边低声道:“不总嫌热么,还跑这么快。”
我看着老板闪耀着淡淡金色的眼瞳,好像夕阳照映下宁静沉睡的大海,嘴角还牵着淡淡一丝笑,温柔的萌死个人啊!我小心肝荡漾啊荡漾,在小小心湖里摇起了双桨,一不留神就把之前的感慨说出了口。
老板微微愣了一下,唇边牵起的涟漪微深,浅笑着道:“中原的成语是这么用的?”
旁边当了半天布景的白眼徐轻嗤一声:“不懂就别乱用,净丢人现眼。”
我手一插腰,扬起下巴瞪他:“我这叫活学活用!没文化,真可怕!”
白眼徐嘴角一撇,回嘴道:“你才没文化!”
我另一只手也插上腰,朝他眨了眨眼:“哟!这会儿抖机灵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追着我问‘文化’是什么意思追了整整三天!”
白眼徐倏然间睁大了眼,仿佛受到什么重大惊吓:“七七你……”
我插着腰扭啊扭,无比得瑟:“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哼,好容易扳回一局,气死你气死你!让你平常老是给我递白眼。
白眼徐用眼角偷瞥了老板一眼,放下手一甩袖,好像有点忿然的样子,转身往山庄里头去了。
老板握着我插腰的双手放下,揽过我的腰跟在白眼徐后头:“饿不饿?”
手指在小荷包外头划啊划的,我摇摇头,抬头看老板,小小声的偷偷问:“晏莲,大白是不是特别小心眼?”
老板捏住我胡乱划拉的手指头,握牢在掌心。半晌才道了句:“七叶不要调皮。”
我心中一紧,难道刚才收蔷薇小东西的行为被老板看到了?心中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坦白从宽。
尽管过去曾经有人跟我感慨:坦白从宽,把牢底坐穿;抗拒从严,顶多半年!
但我是这样分析的,做人呢,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解决问题。毕竟我不是被反腐的大官,而是在老板荫庇下苟活的小职员,隐瞒实情这种事,我一来是没有这个心眼做,二来是没有这个胆量做。
所以,尽管只收了人家一点小东西,我还是要老实跟老板报备。手指在老板手心动了动,又轻轻挠了两挠,我小心翼翼的跟老板汇报:“晏莲,我刚刚……”
老板攥紧我的手指,侧过脸,用眼神示意我有话就说。
我扁了扁嘴,努力做出一副深刻检讨的小媳妇儿样:“晏莲,我刚刚……收了蔷薇送的两样小东西。”
老板沉默片刻,道:“喜欢就收着。”
我心里一喜,脸上却不敢露出太过欢快的表情,继续低眉顺眼的良好态度:“以后不会了。”
下巴突然被捏住,我抬起眼,就见老板微拧起眉,嘴角也抿着:“喜欢就说就拿,不许再这个样子。”
我眨眨眼,乖巧却艰难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老板这才松开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又搂着我往前走。
晚饭是在山庄中的一处别院,露天的宴席。食物做的很精致,饭后还有打了碎冰的红豆沙。红豆磨得很细很香,冰沙嚼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响,很久没吃到这口,觉得特别过瘾。我一口气吃了两盏,第二盏吃到还剩最后几口的时候被老板强行取走。说现在天还没那么热,吃太多凉的会伤肠胃。
我饭早吃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又没得甜点吃,只能四处观望打发时
间。
另一边坐的是金子姐。我往过凑了凑,跟金子姐咬耳朵:“山庄好像在办喜事诶。”四处都披红挂彩的,连凉亭长廊都挂着大红花。
金子姐点头,轻声回答我:“是山庄的少主人成亲。听闻对方是书香门第的一位小姐,和温泉山庄两家是世交。孩子还没出生呢,就定了这门亲事。”
我张大嘴巴:“包办婚姻啊!”
多少悲剧的衍生,都来源包办婚姻!这些人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金子姐沉默片刻,仿佛是在消化我的话,过了一会儿才说:“这种家世的,婚姻大事大抵如此。”
我点点头,也是。过去几年也没少听说,要真听说谁家孩子是自由恋爱,才叫个新鲜事儿!
挑了颗个最大又红润的草莓,我一口咬掉半拉,酸甜口感刺激的我突发奇想:“哎!会不会就是咱们今早见到那个车队?”
金子姐沉吟片刻,似乎也觉得这猜测靠谱:“有可能。毕竟往这个方向来的花轿,就见着那一起儿。”
我一听,顿时更来精神了:“那个新娘子手腕上戴着一只金镯子,好漂亮的!一圈一圈的绕在胳膊上,显得好妩媚的样子……”
金子姐一听就笑了:“那个是缠臂金。一般都是用金银带条盘出来的,越是有钱人家越要用好的金子,缠绕的圈数也越多,最多可以绕到十二三圈的。”
我继续八卦:“还有那个走在最前面骑马的男人,他骑的那匹马好贵啊,人也长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