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四周种着不知名的白色花朵,形状很优美,味道也是淡淡的芬芳,不像昨夜的丁香花香那样熏人。老板的手依旧在我身上几处穴道轻轻按揉着,好像是感觉到我醒来了,就在我耳边轻声说:“七叶饿了吧,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我靠在老板一侧肩膀上,轻轻点了点头。
莫名其妙晕过去这种情况,在老板回到绿纱坊然后带着我出行这一路上,好像并不算太少。
扳着手指头数一数,没有十回,七八九次总是有的。
而且这还不算我一日昏睡超过六个时辰的那些日子。有时是吃过晌午饭,有时是天刚黑没多久,但每一次,无一例外都是在喝完赫连大爷煮的茶或者汤水之后。
大家都说,我因为舍命救老板而身中奇毒,可从来没人告诉过我,我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当时的情形具体是怎样,我如何代替老板受过,以及那种毒除了要人命,还会对人的身体有什么不良影响,从来没有人说过。
所有人都或明说或暗示的跟我表示,在中毒失忆以前,我不仅对老板怀着一颗随时可以为他去死的赤诚忠心,而且还对这个比我大六岁的男人情根深种心仪不已。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把他们告诉过我的所有事情概括起来,就是我曾经很爱老板,为了救他宁可自己死掉,可我醒过来之后忘记了过去一切,而且看大家的表情,似乎智商还有所下降。
可即便我的智商降到90以下,我还是明白过来一件事,他们并没有告诉我事情的全部。
比如,那种毒和我失忆到底有没有直接关联。比如,如果我从前深爱老板,那老板是不是也是喜欢我的呢?再比如,我的毒,真的已经解开了吗?
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会进到那本小册子上勾出来的水质优良的大山,在那里露宿两到三天。巫大娘会做非常好吃的肉羹,而我也会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常常喝到赫连大爷煮的茶汤。
其实我知道,那种肉羹并不是老板说过的什么几种野味掺杂在一起烹制而成的,因为我对那种鲜美非常的味道并不陌生。我也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会对那种生物感到恶心甚至畏惧,随便扔给我几只,我会跟它们玩的很好。尽管它们中的一些,可能含有剧毒。
是的,就是蛇呀。
那次因为我一时调皮,在草丛里抓到一只小绿蛇,后来老板带着我找到它的巢穴,取走了他家洞口的火红色果实。
我后来再也没见过那种果实。可从我接长不短会吃到小绿蛇的朋友们这种事实结果来看,很可能那些火红色的小果子也一并进了我的肚子。
为了什么?
大概是解毒吧。
包括带我来这处山庄。其实温泉水哪里没有,做什么非要来这里呢。而且老板身份尊贵不比常人,在中原一带太长露面,还是会有风险在的。他向来不怎么喜欢凑热闹,即便与人结交,也鲜少交谈,哪怕事为了酒肆的生意。这种社交工作,向来都是交给金子姐或者白眼徐去张罗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大概还是为了帮我解毒吧。
老板的手不知何时滑到我的双腿之间,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伸了一根手指进去。
我下意识的抓紧他的手臂,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老板却用另外一只手抓住我两只手,不让我动。我感觉到那只手指缓缓摸索到一个位置,然后轻轻一摁。
我的身体瞬间好像过电一样,控制不住的痉挛。但这种痉挛并不是舒服的,反而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疼痛。
我紧咬着牙才没有叫出声。
老板的嘴唇轻轻碰触我的,低声安抚我:“七叶不怕,很快就好了。”
说着,在我因为这句温柔抚慰失神的空当,手指又抵在我腿心那处,连连按了几下。
我只感觉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这次的晕厥没有持续太久。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正坐在老板怀里,任由他握着我的胳膊帮我穿衣。
很快穿戴整齐,套上袜子和鞋。老板又拿过梳子,帮我解开一直盘在头顶的发,动作轻柔的梳着。
“七叶可觉得哪里不舒服么?”
我晃了晃脑袋,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干哑:“没有。”
老板从旁取过一杯水,喂到我嘴边:“少喝一点。”
杯里的水是透明色的,味道也没什么特殊,应该就是普通的水了。我喝了两口,觉得全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又靠回老板怀里,蹭了蹭,就想这样躺着睡了。
老板在我额角轻轻吻了一下,嗓音有些低哑:“我们先起来吃些东西,待会儿再睡。”
我睁开眼看看老板,就见他的眼瞳再次变成那种波谲云诡的深蓝颜色。明明其他地方都没有改变,可就是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不由得想起那个叶霄。他到底是真的人格分裂,还是只是装出那副小白兔模样,昨晚在温泉里那个样子,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老板抱着走到一处矮桌,端起一碗汤水,自己先尝了一口,才交到我手里:“先喝点汤。”
我点点头,四下打量这处房间。
整个房间的风格和我们之前住的那间有所不同。之前那里虽然华贵舒适,但明显是给外人准备的客房。而这处房子则充满了温馨感,靠近窗子的木质台子上还摆了一只花瓶,里面摆放着沁着水滴的淡粉色花朵。
喝完汤,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我突然觉得特别饿。
一边大口吃着老板夹到我碗里的菜,一边张望着窗外的景色。屋外弥漫着如烟似雾的奶白色水汽,依稀可以望见四周绿树亭亭,花蕊灼灼,再看向远处的明灿星空,我们待的地方,美好的仿佛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