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哪个时间节点开始,君沫已经对这样的生活小细节习以为常,甚至有些享受其中。
盛濡明天的机票回帝都,这是昨晚在南山上就说好了的。
而今天,两人准备给张奶奶还个愿。
“哎?今天在这吃吗?那我去多买点菜,我记得啊,你最爱吃红烧肉了,我这就去买。”
张奶奶一听两个孩子今天要在自己这里吃,高兴得眼角的褶皱就没舒展过,嘴也合不拢了。
拿了一个小小的布缝起来的钱包蹒跚着步伐就要往菜市场去,却被君沫给连忙拉住。
“张奶奶,吃饭不着急,我们先给你拍照。”
“拍照?我都这把年纪了,拍什么照啊。”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皮肤早已松弛,分明听到拍照的时候眼底有笑意,手也情不自禁地抚了一把脸上的皱纹,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为情地拒绝。
“君沫,这个行不行?”
汤丽从自行车上下来,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
一个袋子里装着的是老式旗袍,还是找了好久的老师傅给做的。
如今这个款式,这些年头已经没人做了,按照张奶奶那个年代的款式做的。
“挺好的,张奶奶,您看看,今天穿这个旗袍拍好不好?”
张奶奶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君沫说话的时候都要弓下身子凑到耳边稍大一点点声音。
张奶奶看着手里的旗袍,眼睛里饱含泪光,再抬头看向盛濡时,满是感激。
她其实也不过是那天陪盛濡去附近转着买东西的时候,多看了两眼别人店里的旗袍。
兴许是那期盼的眼神出卖了自己,又或许是最后恋恋不舍离开的时候的一声叹息吐露了心底的渴望。
倒没想过,这小伙子竟然能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还特意去找了老裁缝做以前那个年代的复古旗袍。
汤丽帮她换上旗袍,又简单给老太太把头打理了一下。
盛濡拿着相机,张奶奶就站在自家门前,身后是长而狭窄却僻静的青石板老街。
低矮的房屋鳞次栉比,老旧的电线杆周围热浪滚滚。
老太太脸上的笑缓缓溢起,而后笑靥如花,就连脸上的褶子都看起来可爱极了。
最边上,镜头外面,晏学义双手插兜用肩膀撞了一下君沫。
“听说盛濡明天走了?”
“嗯。”
“去意国?”
“嗯。”
“一去去一年?”
“嗯。”
晏学义手抽了出来侧过身看他。
“你可是一年都要见不到了,你就这么平静?”
君沫嘴角微扬,视线一动不动地落在盛濡的身上。
“他是去做他该做的事情,想做的事情,不该平静吗?”
晏学义双手环胸咂舌两声。
“我可是听说意国好多基佬,而且一个个长得金碧眼又高又帅,你也不怕他被人掰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