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赤話沒說完,他看向了霍戍。
後頭的話即便是他不說,霍戍也明白。
前些年北域邊關之戰,持續多年卻落得個戰敗的下場,老皇帝難免灰心,而六皇子此次擊潰海賊無疑重振了國威,老皇帝心中高興,心中的那把秤有所偏動也是情理之中。
「但大軍與海賊一戰雖得勝,卻也損失不小,六皇子現在要收復同州也並非易事,他需要人。」
霍戍明白段赤的意思,若是此時能夠助六皇子一臂之力,他時若六皇子成事,在他危難之時所出力的人,自然能得厚待。
段赤是個匪徒,雖然手握一方勢力,但名聲上總歸不好聽,要想黑變白,這確實是一個能夠洗白板正的機會。
但霍戍還是好心提醒道:「我雖不甚了解朝中局勢,但也知六皇子出生並不高,且自小養在宮外,宮中的三位皇子也各懷野心,只怕是沒那麼容易。」
「他們有人,六皇子又怎會沒人。所謂弱勢也不過是給該看的人看的罷了。」
段赤道:「我既然來找你,那便信得過你。我不做隱瞞,六皇子於我有恩,他是我的主子。」
昔年六皇子被養在宮外,少時四處遊歷,曾來過渝昌機緣巧合救過段赤的命,段赤立誓效忠六皇子。
「這些時月我一直在連平府與同州的起義兵過招,拖著他們不能把手伸進連平府,現在大軍雖然打了勝仗,可畢竟損耗不少,朝廷是再難派出更多的兵力支援,六皇子恐收復同州不順,要我前去協助。」
段赤看著霍戍:「我希望你能同我一道前去,屆時定然更為穩妥。」
霍戍聽他說了一半,大抵也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他未置可否,只是深深的看了段赤一眼。
……
「是段大哥!你怎麼也沒叫他進來坐坐!」
桃榆在院子裡等了半晌,幾番張望,終於見著霍戍去而復反。
只是回來卻還是獨只一個人不免詫異,問事情可是解決了,卻得知竟然是段赤來了。
霍戍道:「他準備去打仗,海關戰事平了,朝廷軍隊要收復同州。走前,順道過來一趟,沒什麼時間多留。」
桃榆聽到這茬,神色可見微微凝滯,他想過來的人可能是什麼找茬的匪徒,也可能是官府的人,卻沒想到來的人會是段赤。
雖也早曉得段赤在東北部,可他們來了這邊將近一年的時間了,也沒見段赤的消息,自就沒往那頭上想。
他心中頓生異樣,這關頭上來,當也不會是尋尋常常竄個門子那麼簡單。
先時他就知道了段赤有給霍戍拋過橄欖枝的。
「是……」
桃榆抬眸看向霍戍,到底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猜想:「段大哥是想讓你襄助麼?」
霍戍察覺了桃榆臉上的不安,確是許多事情都瞞不了他一點。
他伸手握住桃榆的手,將他拉到了自己懷裡,他直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