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揚宗抱著正在東張西望的小桃核兒微微嘆了口氣:「這孩子尚還不足歲。」
黃引生給小桃核兒整了整被他抓偏亂的口水墊,道:「他爹並非庸人,能者多勞,這般世道總是需要這樣的人抗在前頭。」
「罷了,年輕人有他的決斷,只盼著別出什麼事。」
紀揚宗安撫的拍了拍黃蔓菁的手。
夜裡,桃榆哭了一場。
他也分不清是擔心捨不得霍戍,還是他做得太過了自己受不了才如此。
夏夜風清,一次又一次。
霍戍似乎也並不想節制,他握著懷中人的腰,讓那期期艾艾的可憐哭聲破碎得不能完整連續。
他的精力足夠於讓桃榆在結束以前沉沉昏睡去,不過到底不舍如此,在他昏睡以前停了下來。
「我一定儘快回來。」
桃榆疲累的睜不開眼,在全然昏睡過去之前還算清楚明晰的聽見霍戍在他耳邊這麼說了一句。
他是想再與霍戍多說幾句的,只是不知自己想與他說的話究竟是說了出來還是說在了自己的睡夢之中。
為此不知霍戍是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他走前還抱了小桃核兒好些時候。
九月天亮的尚早,而糧隊卻是在天亮前出發的。
此行派了草場上絕大部分的馬匹牲口,又有六十餘人護送押隊。
諸人直接從官道跑馬出發,快馬揚鞭送救濟糧前去。
待著桃榆醒來時,霍戍的隊伍已經快要奔進連平府的地界了。
桃榆看著大亮的屋子,知曉霍戍當是早已經離開,他渾身酸軟的很。
生了小桃核兒以後他一直在養身體,兩人即使有親近也克制,哪裡像這次一樣不知節制過。
他在床上犯著迷糊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床上爬起來,小桃核兒也早被抱出去了。
小床上空蕩蕩的,跟房間一樣。
他不由得生出一股失落感來,微微吐了口氣。
「桃榆,你怎還沒起來,天因帶了好多寒瓜過來,咱們一起做湯吧。」
倒是沒等他多失落一刻鐘,門便被哐哐哐的拍打響了起來。
桃榆光是聽這中氣十足拍門的聲音就知道是金柯鹿。
他趕緊披上了衣服去把門打開,只怕再慢些門就要被人給推倒了。
「哭過啦?」
金柯鹿竄進屋裡來,就見著桃榆頂著一雙通紅髮腫的眼睛,不由得怔了一下:「哎呀,你別哭啊。」
「我沒事,昨晚上沒怎麼睡好就這樣了。」
桃榆給他先倒了杯茶:「你先坐,我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