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人还是有名有姓的,褚家风流成性的小儿子。再瞧不上,谁也都得赔着好脸。
褚望秦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除了没好好穿正装外套,深色衬衫、黑色西装长裤,完全深谙贵公子应当秉持的冰雪姿态,已经相当正式、给面子了。他全程处于旁听兼神游的状态,那些竖着横着,暗中观察的眼也渐渐放松。
收尾阶段,忽然有声音横亘进来:“问下,文浒,是谁?”
褚望秦施施然目光循回一圈,面对着全然的沉寂,唇角翘一翘,笑时全然没有温软神色:“都没有带耳朵的吗?我问文浒是谁。”
“是我。”
那中年人皱了皱眉,曲起拳重点了点桌子。文浒是交了提案的人,当然,是他和他的团队一道做的,只是能出席会议的只有他。
褚望祺清了清嗓子,低声朝弟弟道:“那不是他一个人做的。”
褚望秦余光都没往旁边扫一下,拿过褚望祺面前一沓文件中的一份,刷地朝那老资历的部门经理扔了过去。
“这是你做的?我两年前在网上看范例看到过一模一样的,你除了起名和署名改了,还动了什么,说说?”
褚望秦眉头微挑,没有动气的样子,但是语气已经嘲讽至极。
“褚少爷恐怕不清楚,”文浒也不是容易被人呛声的主,何况是这么个半路跳出来的年轻人,“你看到的一模一样的范例,当时也是我负责的。”
褚望祺和在场的其他高管是万万没想到,文浒会这么说。前者已经用手摁了摁太阳穴,朝天花板望了。
果不其然,褚望秦冷笑一声:“所以,阁下意思是你新瓶装老酒,在重点项目上连脑子都懒得动,照搬以前?”
文浒得意洋洋的神色冻在脸上。
褚望秦没再多说,刚好手机响了,他朝褚望祺示意了下,拿起手机关门走人了。
“喂,褚潇,你好容易有一次电话打到点上了。”
褚望秦轻笑着摁下电梯,单手插在兜里:“说吧,今天可以奖励你。”
褚潇那边则是快要哭出声了:“我在图书馆,你快来把我拉走,我没开车。”
褚望秦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想到她找的那位吭哧吭哧读博士的伴侣,又理解了。
赶到窗明几净的三楼文献室门口,宽阔的视野和崭新的木质结构装修看着很是舒心。坐在长椅上发呆的,不是褚潇是谁?
见二哥赶来,褚潇撇着嘴,绝望的奄奄一息:“我打扮了三个小时,香水喷了一屋子,他说他开题论文还没写完,拖我过来了……我造了什么孽啊……”
褚望秦啼笑皆非,刚捏了捏她耳朵想说什么,余光忽然捕捉到玻璃窗对面的身影。
那白色的针织衫普通至极,酒红色的混纺高腰大摆裙……也就那样,水洗牛仔夹克满大街可见,女人梳了个高又方便的马尾,发尾垂在天鹅般的脖颈间,夏末秋初的阳光从建筑的每个角落散进来,洒在她身上。
文献室人不少,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褚望秦一眼望过去,只有她。
连褚望秦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眼角眉梢流动的些微笑意,泄露了他的心情。
褚潇正在悲切之中,就见褚望秦不知道从哪里揪出了对学术如痴如醉的男友,然后就将她和男友君无情丢进了电梯:“送她回家。”
褚望秦神色理所当然,说话也很利索。
“哎,等等,那你呢?”
褚潇赶忙用手挡了把电梯门。
“这里是哪?”
“图……图书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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