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哥的床垫睡着要更舒服,这是真的,睡得时候更贴腰,怎么滚都舒坦。但之前连天雪很少让他睡这张床,多坐一会儿都往外轰。现如今床的主人远在天边,只能在摄像头后眼睁睁看着斯昭百无禁忌地在床上吃零食,难以阻拦。
“我不会弄到床上的。”斯昭拆薯片的时候很含糊地跟摄像头打了个招呼,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到,反正他说了。
他其实在楼下客厅呆着更好,毕竟没i-Fi,他窝在再软的被褥里端着的平板也只是一块能放音乐的板砖。但这里能跟人说上话。斯昭才现自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哪怕是把他当玩具、当宠物的人,他也想多说说话。
以连天雪的个性,想必那两张纸必须要填满才会放他走。斯昭打开备忘录,权当预习了,把他记得的天雪哥做过的好事先列上,有需要交作业时摘录两条。
他第一件想起的就是连天雪生日时送他的车,在一众小纨绔种赚足面子。那辆帕拉梅拉他眼馋好久,连先生笑眯眯的就把车钥匙丢到了他手里,让他捧着花束提车,拍了九宫格。
没错,刚开始连天雪要更好脾气,虽然不让他老来公司,但每次都笑得如沐春风。那时候斯昭送礼物,送什么他都说好,谢谢小昭,后来就是让他少往公司买垃圾,拿着热带鱼滚。
第二件是替他料理车祸事故,飙车的时候有个人故意别他,斯昭气不过一脚油门撞上去。虽然已经忘了是谁,但依稀记得对方是个很难搞的富二代。斯和没办法,打电话求到连先生那里,连天雪平事的很轻松,但看他眼神里有一丝不耐烦。那种眼神是斯和时常有的,斯昭现以后,就经常给连先生找麻烦。
天雪哥是斯和叫的,他跟着叫,后来斯和不那么叫了,连天雪又没拦着他,他就继续叫。虽然斯昭知道只是因为斯和懒得再恶心连天雪,但以后叫“天雪哥”好像就成他一个人的特权了。
也许就是天雪哥很烦他叫自己天雪哥,所以对斯昭越来越坏,当着斯诚桦的面夸他好学,一扭脸就让他背上包滚回学校。
越是这样斯昭就越爱跟着他。毕竟天雪哥再烦他,也会因为斯和的关系对他好。连天雪以后要跟斯和结婚,斯昭是这段关系里的局外人,不需要为这段关系付出任何努力,白得一个哥哥着实轻松。
第十件是天雪哥会带他去各种宴会蹭饭,他不需要任何交际,但每个人都捧着他喊他昭少爷。有一场明珠广场的庆会,天雪哥喝了很多酒,难得要他扶到酒店房间。
喝醉的人死沉死沉地压在身上,斯昭就抱住了连天雪。他从前都这么抱斯和,斯和不抱他的话,他可以把这个拥抱无偿提供给别的哥哥。
当时天雪哥愣了一会儿,然后从他身上爬起来。隔天奖他醉酒护驾有功,把斯昭这个名字添到总裁办下,可以在连氏到处溜达了。
斯昭当然不能愧对这种信任,他想天雪哥抱他的时候应该很需要他,虽然他没什么用,但他愿意赴汤蹈火。
扣除掉天雪哥做的一件坏事,他其实依然是世界上对斯昭最好的人。如果连天雪不想害斯和,那一件坏事过两个月他也会装没生过的。他们将继续维持着虚假的兄弟情,斯昭不介意。
斯昭陷在羽绒枕里,眼皮略沉,划拉着屏幕算自己写好的够用多少天。
原来有这么多,感觉可以用好久。
就算是假的,也太多了吧,一半是因为斯和,一半是因为旧工厂的愧疚,夹在中间是不是也有几件是算在斯昭自己身上的?算在斯和身上的要地皮,算在斯昭身上的是要什么?
斯昭想,天雪哥要的一定是个很贵的东西,他要是没有可咋办。
连天雪什么都不缺,自己能做的也就是给人家当玩具,就这好像也没太做好,亲了很多次天雪哥还是说他很一般。做的话,斯昭很难保证自己能不能做好。
他又不是斯和,什么都做的好。
斯昭翻了个身,他觉得,其实,也许,他亲的也还挺好的。不然他亲天雪哥的时候,天雪哥怎么会变得好说话?而且两张嘴在一起,打分应该不会差太多,斯昭有时候就会被亲得忘事,同理,连天雪也差不多才对。
况且,天雪哥没有别的情人,说不定挺好糊弄的。如果他做得不好,只要多亲亲,也许就蒙混过关了。
天雪哥好可怜,虽然花了非常多的钱,得到的也就是一个赝品,还是会偷奸耍滑的那种。
摄像头滋啦滋啦响起来:“你把薯片洒我床上了,你完了。”
斯昭大叫:“可我都要给你睡了,洒一点怎么了!”
连天雪这么小心眼,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他其实没有害斯和,但那也有一半是斯昭自己争取来的。他得告诉连天雪,不仅是便宜没好货,贵也不一定有好货,在他想找斯和替代品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不如意的准备。
反正他就是不洒薯片,连天雪也会惦记正品。
摄像头安静了一会儿,说:“不要把薯片渣子弄到地毯上。”
“烦死了!”斯昭爬下床,抱着平板走了,“我不睡你卧室行了吧!”
摄像头追着他骂:“斯昭,你什么态度!站住!”
“我都让你怎样都行了,还要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