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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程转头，看着专心拿筷子挑出牡蛎外壳的迟稚涵。

  &1dquo;我有你妈妈的联系方式，上次你给我的那叠资料里面，有她的电话。”

  迟稚涵筷子动了下，牡蛎外壳又丢回了碗里。

  &1dquo;要不要打她的电话？”齐程问的很柔和，&1dquo;我一直在，如果难受了，我也有办法让你哭出来。”

  迟稚涵维持着拿碗的姿势不动。

  &1dquo;梦游了，我就叫醒你。”齐程的语气更柔和。

  迟稚涵抬头。

  &1dquo;你果然看过我梦游。”

  &1dquo;嗯。”

  &1dquo;很丑么？”

  &1dquo;丑，但是只有我看过。”

  &1dquo;&he11ip;&he11ip;”

  木炭又爆出了一个火花，迟稚涵的眼睛被火花衬得亮晶晶的。

  &1dquo;她&he11ip;&he11ip;会不会是来跟我告别的？”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纠结了一整天，被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得糊里糊涂的时候，她心里，其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她再婚了，有了孩子，日子过的还不错。

  却在这样的时候选择回来找她。

  会不会，是做最后的告别。

  见了面，她就彻底的变成了孤儿。

  齐程叹气。

  放下碗，拿过她的手机，对着纸条输入了她妈妈的电话，然后递给她。

  &1dquo;我的性格很悲观，你问的问题，差不多是我能想到的最坏的结局了，打吧。”手机晃了晃，重复了一句，&1dquo;最坏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她似乎，用一样的话劝过他。

  最坏，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这种情况，真的在自己身上生的时候，原来，还是会想要逃避的。

  一个下午都没有接到姑姑的电话，她除了担心，其实还有些庆幸。

  总觉得还没有准备好，哪怕心里知道，这件事她可能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准备好。

  她确实，像戚晴说的那样，需要一个最终的解释，哪怕她心里很早很早前就已经知道，这个解释，她妈妈早就给了她答案。

  电话终于拨了出去，响了几声，通了。

  电话那端的声音，她太熟悉了。

  委屈的时候，没钱的时候，冷了饿了热了病了时候，最想听到的声音。

  &1dquo;妈&he11ip;&he11ip;”她低头，喊了一声，手握成拳。

  &1dquo;囡囡？”她妈妈声音很惊讶，&1dquo;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1dquo;你姑姑给你的么？下午我们大吵了一架，我以为她不会告诉你我回来了。”仍然是她印象中妈妈的样子，话有点多，喜欢自问自答。

  迟稚涵的手握得更紧。

  她从来没有换过手机号码，哪怕被追债追的最厉害的时候，她也没有关机停机。

  她妈妈，不记得她的电话了。

  &1dquo;是这样的，你爸爸留下来的债，还欠了多少？”她妈妈的声音没有太大起伏，也&he11ip;&he11ip;没有很亲密。

  像是长辈问候晚辈的样子。

  &1dquo;你问这个做什么？”迟稚涵闭眼，炭火又爆了一下，她肩膀缩了下。

  齐程走过来，安静的搂住她。

  &1dquo;还钱啊。”她妈妈似乎被她的语气逗笑了，&1dquo;傻囡啊，你真以为那些钱你得一个人还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