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西来忙又起身轻声叹道“殿下,臣倒是没什么大事,说来还都是你这不成器的表哥,不知中了哪门子邪,偏生就看上了朱解忧公主殿下。我此次进京主要也是为此事而来,这殿下是知道的,只是不知是不是出门忘了看黄历了,先是解忧公主竟然私逃出京因此此事便耽搁了下来,这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了吧,怎么偏偏风老在这个时候仙逝!解忧公主怎么说也算是风老的入室弟子!这守孝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太短!唉,这门婚事啊眼看是难成了”。靳西来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气,还不忘看着一旁的靳庆豪。全然一副惋惜的模样!
一旁的靳庆豪此时到是有些尴尬起来,方才太子敬茶时他也是站起来了的,等茶喝完待上方二人落座刚要坐下,这自家父亲却复又站了起来,还把矛头直指自己,一时间竟是有些坐立不适。稍稍尴尬了下这才低声喃喃道“我是真的看上解忧公主了,别看我们年岁相差有一点大,但我对公主可是真的喜爱”。
见其如此模样靳西来立马双眼怒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反倒是朱载厚听罢却是哈哈一笑道“我说大表哥,你这说话可有的违心啊!什么叫年龄只是大了一点点!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有四十了吧,而我那解忧妹妹可才十八岁不到的年纪。亏你好意思说的出口”。
靳庆豪一听却是忽的站直了回道“哼,这些年龄不算什么!只要皇上同意,莫说眼下公主守丧三年,就是十年我也是愿意等的”。说着说着竟越来越认真,有些真情流露起来。
这一次表现倒是让朱载厚不由得一愣,自幼与这位表哥一起长大可以说是互相都十分了解的!就男女感情这事来说靳庆豪可是一直信奉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就是如此这也就导致其已到四十岁的年纪都还是相好的不少却未曾娶妻的原因。以他的身份四十岁还未娶妻那可当真是有些另类,这也是为什么靳西来一听到自家儿子有了相中的姑娘想要成家后便丢下一郡政务不顾,快马加鞭跑到京城来的原因所在!话说这儿子娶妻那个当爹的不急啊,这都四十了啊!
朱载厚细细回想了下自家的那个妹妹,虽然不如其哥哥长得那般妖艳动人,但就其姿色来说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也难怪自从上次在御风阁见了一面之后靳庆有便动不动就打听朱解忧的事情,原来是那时便被人家勾了魂儿去。念及此处朱载厚走下座椅来到靳庆豪身旁伸手拍了拍其肩膀轻声道“表哥莫慌,这事表弟定会帮你便是!你就放心的等着做新郎吧”。
靳庆豪闻言竟是突然感动的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竟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还好一旁的靳西来率先反应过来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多谢殿下成全”。至此一旁的靳庆豪这才回过神来忙躬身答谢!
朱载厚却是轻摆双手连忙托起二人道“好了,不必跟本王客气!只是眼下二位的当务之急还是换身衣服才对,风老入太庙之事可是要开始了”。
靳西来此时也是直起身来看了看门外,现此时天已破晓,过不多时风长信的葬礼便会开始,于是其看了看自己一身红色锦袍忙哑然失笑道“殿下说的对,臣等这就去准备”。说完便拉着靳庆豪快离去。
旭日破晓,当被白色覆盖的广陵城迎来清晨第一缕阳光时,御风阁大门外的主街上已是早早的挤满了广陵城的各色人等。这些人可以说是包含了广陵城内外各个阶级的人种,其中上至高官富贾,下至贩夫走卒可谓是应有尽有。而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不仅仅因为今日里躺在御风阁内的那个仙去的老人是他们吴国的守护神,也不止是那个老人在接任阁主之后护佑吴国迎来了数十年的安定让吴国毫无外忧的尽力展。这些人到来更多的是因为那个老人在他们心中那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一个出身在低贱的贫民窟却凭借傲人的天赋被上一任老阁主看中,从此一飞冲天的传奇人物。在这个阶级大如鸿沟不可跨域的时代,风长信的一生绝对是大多数人神往的一生。更重要的是这个从众生最低处走向让人仰望的守护者后并未改变初心。其不但一生朴素清雅,更是行了一辈子善事。各色人等无论阶级如何只要有困难其绝对会倾力相助。在他的带领教导下御风阁的弟子和门生在外风评亦是过以往成了吴国真真正正的守护者!是以如此风老之仙去才出现了万人到场送行局面。而今日接踵摩肩的人群亦是个个一身素衣静静的立在那里,除了偶尔能听到一些压抑的哭声外,御风阁外的主街上此时已是再无任何声音。
随着天色渐亮,御风阁内的人亦是开始忙碌起来。院内的各个弟子门生此时已在解落的带领下静默有序的与听风轩内右进左出围着风长信棺木做着最后的告别。
“封~棺”蓦的一声大喝响起,一手持法器的神官站立当中随后口中念念有词道“手持金服要封钉,东西南北四方明,朱雀玄武来拱照,青龙白虎两边排,一丁添丁及进才。。。。。”
在神官一声声抑扬顿挫的唱词中,身为大弟子的解落亦是面色悲鸣的拿起金锤开始为其恩师封棺,而朱知舍等其余徒弟亦是个个神色憔悴满脸悲伤紧随其后。
‘咚咚咚’一声声敲击银丁的声音,此时却犹如一锤锤打在众人心上,那刚刚被寸安与洪泽照顾到苏醒而来的朱解忧此时却是神色一黯眼看又要晕厥过去。。。。。。
“起棺~”就在御风阁外众人的心随着那一锤锤的声音愈安静时,御风阁内一声大呵骤然想起。随后神官那有节奏的声音再次响起“吾身不是非凡身,手提金瓜重千斤,今有新故亡人。。。。。。”
街上的人群听到此声登时出一阵嗡声,随即便有立刻归于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中那悲凉肃穆之意却于无形中又是重了几分。
御风阁外,主街上,随着风长信的棺椁在众弟子的相送下渐渐行走,而等候在外的人群却是早已自觉地让出中间大道供丧队行进,而棺椁所过之处那一片片素白俱是跪伏于地虔诚送行,而那压抑已久的哭声此时亦是突然的响彻整个广陵城。
在道路两旁乌泱泱一片素白的送行中,风长信的送葬的队伍行进的很是缓慢,虽然人们已是自觉的往道路两旁散开,但怎奈何聚集的各路人等实在是太多。等队伍通过原本不长的那条大路时却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而转过一个弯看着仍是人群蜂拥的场景时,随行的神官终于是有些焦急。此次风长信的葬礼那可是按国丧办的,不只是所走路线都要按礼制来进行,就连到达各处是的吉时都是他们事先计算好的,那可是不能有半点失误。若是出了叉子而因此坏了国运不说,到是皇上怪罪下来可没人担当得起。
不过好在对此情况事先并不是没有预防,于是只见主神官悄悄像着一个方位出一个隐秘的暗号后便继续口中念念有辞领着队伍前行。过不多时广陵城内却是忽的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股军队,这支满身黑甲的军队乍一出现便迅抵达个个丧葬队伍所必经之路。很快一条能够容下送葬队伍出现的道路便被清理了出来,虽然整个过程中军队的手段多少有些粗暴,但素来民不与官斗的理念还是让绝大部风人不敢吱声只能乖乖的拥挤在一起,甚至出现了人摞人的情况。又有一些少数的刺头和二愣子想要和军队硬钢一下但怎奈何人数和武力都不占优势,只得在被修理一顿之后乖乖的自行离开!
至此整只队伍这才得以加快点度以免误了时辰,按照吴国礼制风长信棺椁需先行至金水桥,在皇宫前由皇帝派遣官员进行祭祀,与此同时几筵殿内由吴国皇帝亲自主持的祭祀同时进行!当祭祀完毕之后队伍才能继续前往皇陵安葬,安葬完毕后在经由原本路线接神主还宫,百官与朝阳门外迎接行奉慰礼。而后皇帝再与几筵殿行礼撰祀,待祭祀完毕这才将风长信神主安放于太庙。。。。。。。在这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所有的时间点几乎都是经过计算卡的很死,容不得半点差错,是以如此皇家才会事先准备好军队一应变各种突状况!
有了军队的入场把控,整只队伍终于是按时按点的到达了预定地点,而此时当朝的文武百官已在神官的带领下早早的等候再次!待队伍近前行至预定地点时,个文武百官俱是跪拜大哭,虽然百官此时俱是以头杵地看不清表情是否真的悲痛欲绝,还是有些幸灾乐祸之人!但他们这群人所出的嚎啕声却是直冲云霄,大有以少数人声隐隐压过那数万百姓哭声的架势。而在这震天的嚎啕声中,主力祭祀的神官那抑扬顿挫的语调与说辞却仍是能准确无误的穿透到每个人的耳朵当中,此人武力不知何如但嗓子绝对是一副好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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