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松无暇跟他细解释,他一边把接线员的话复述给傅延听,一边随手打开社交软件,把热门换成实时,在同城区里翻找起来。
他很快在实时里找到了一条求助博,上面说淮南路一处大型商场忽然出现意外情况,有狂犬病人无辜狂咬人,已经咬伤了许多人。那处商场今天正好在举行大型活动,里面少说有个三五万人,现在情况乱成一团,甚至已经生了两拨踩踏事件。
这条求助博应该是现场人出来的,紧随其后的是十几秒钟的视频,视频拍摄者非常慌乱,镜头晃得很厉害,柳若松按了o。5倍,才堪堪看清里面是什么模样。
老实说,他对“狂犬病”这个说法非常持保留态度。
视频里的人群蜂拥逃窜着,时不时夹杂着几句尖叫和嘶吼,墙面上喷射着血迹,看着有种触目惊心的恐怖。
柳若松心里怦怦直跳,还没等开口,就觉得手腕一紧,被傅延猛然拽住了。
他侧头看去,才现傅延的脸色难看得要死,像是能挤出水来,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屏幕,直到那段短视频播放完毕,又自动重播了一遍。
这不对,傅延想,怎么会这么早。
上辈子,“末世”的来临是在六月一号,地点也不是s市的商场,而是申城一座大型体育馆。当时场馆里正开着一个知名歌星的告别演唱会,现场人满为患,乱七八糟。
所以当时病症一开始蔓延,就很难在最短时间内控制,当时开放场馆逃出去的人太多,不到三天的功夫当地的社会结构就开始瘫痪。
傅延本以为这样的重要节点起码不会改变,却不曾想,这辈子的“末世”居然来得足足早了十几天。
是因为我回来了的缘故么,傅延想,还是说——
傅延的余光忽而擦过不远处邵学凡的尸体,眼神猛然顿住了。
——还是说是因为这辈子我已经“改变”了原本应有的走向,傅延想。
上辈子,邵学凡的死被伪造成了一场意外,在末世之前无人知晓。可这次,偏偏他前脚撞破了这场凶案,后脚“末世”就被提前了。
傅延心里沉,很难说服自己这是个单纯的巧合。
他脑子里隐隐冒出一个很不好的猜想,以至于他的表情看上去都有些凝重。
柳若松不知道他心里已经把上辈子的记忆过了个遍,他担心地晃了晃傅延的手臂,叫了他一声。
“不等了。”傅延豁然站直,把柳若松从地上拉起来,说道:“咱们分头找找,看看邵学凡这里有没有什么方思宁的线索……哦对,如果看到什么有用的资料,也一起带走。”
柳若松一头雾水,追问道:“什么叫有用的资料。”
傅延被他问住了,他能开除了核潜艇之外的任何载具,可以在丧尸潮里三进三出,但确实对科研知识一窍不通。于是傅延沉默了两秒,决定把这个决定权丢给柳若松。
“你看。”傅延说:“凭你的专业知识,他研究什么的,就全都带走。”
柳若松:“……”
幸亏我足够了解你,柳若松腹诽道:不然我都怀疑你是跟那群人来里应外合窃取研究机密的。
只可惜邵学凡家里的专业资料储备不多,他俩人分头行动,把别墅上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什么核心资料,除了柳若松找到两份不痛不痒的项目采购书之外,傅延简直两手空空,连方思宁的联系方式都没找到。
邵学凡的手机有面部识别密码,傅延一时半会儿很难获取里面的信息,干脆把手机一起揣走了。
他俩在小楼里耽误了两个多小时,临走时傅延想起了什么,拽着柳若松在院里挖了个坑,让邵学凡“入土为安”了。
“我们这样好吗?”柳若松支着铲子,有点担心:“会不会破坏线索什么的,万一之后他们忙完了过来出警呢。”
不会有人来了,傅延想,据他的了解,末世初期的丧尸病毒强悍得要命,几乎是百分百传染,除却被咬的伤员之外,身上有伤口,并且沾染了丧尸体液的,也会产生感染情况,只是变异度慢一些而已。
这里很快就会陷入秩序混乱,到那时候,压根不会有人来管邵学凡。
“没事。”傅延说:“帮他个忙,总不能让他烂在屋里。”
柳若松细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完全没考虑过“烂在屋里”这个结论是怎么达成的,就轻而易举地被傅延说服了。
他跟傅延一起把邵学凡埋了,然后傅延理所当然一样地开走了邵学凡的车
傅延的行为过于自然,柳若松在旁边瞧着,总觉得他好像过于目的明确了。
“咱们现在去哪?”柳若松问。
据傅延的了解,“末世”的前三天最为恐怖,人们对此次事件的认知不足,情况混乱,大街上到处都有可能感染了却不自知的人。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安全,所以还不如把柳若松带在身边,等到外面有了警惕之心再放他单独行动。
傅延打定了主意,开口道:“先去淮南路,在远处看看情况。”
第6章“相信我,没事儿。”
淮南路是s市一条贯穿东西城的主干道,出事的商场正在城中区交汇处,地理位置复杂,因为交通便利,往来人数众多。
傅延和柳若松到达现场时,那附近二百米外的主干道已经拉出了警戒线,一应车流改道,人群乱哄哄地围在外面,除了受害者家属之外,还有一堆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媒体从业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