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过去无比熟悉的一切,突然变得陌生可怕。
恐惧被加深!
心底的寒意,止不住地阵阵冒出,他的脸不自觉地扭曲着,倍感狰狞。
打开煤气灶,点着火,夜空将手靠近想借火焰的温度取暖,驱散身体的冰寒。
双手相互交错来回摩擦,烘烤着僵住的手掌,烤了片刻,不仅没有感觉到暖和些,反而内心的寒意更重、更加地阴冷。
这一刻,这个世界里,除了微微浮动的火苗,仿佛只剩他一个活物。
“我在什么地方?”
“现在要做什么??”
“以后该怎么办?!”
一觉醒来,夜空仅仅只脱离了现代生活与熟悉的人群半日,便失去了主心骨,茫然不知所措,驻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越想越是彷徨,越想越是惊恐。
脸上属于正常人应有的红润,渐渐褪去,仿佛将要失去生气。
“当啷——。”
一声金属敲击的声音,从屋外顺着煤气灶上方,那方方正正的排气孔传了进来,将杂念四起的夜空,从逐步滑向心底幽暗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嗯?”
他竖起耳朵,仔细地、想更清楚地听到那声响,这不是自然界能出来的声音。
“当啷——。”金属相撞出的敲击声,再次响了起来。
顾不得,手边还在燃烧的打火灶放出的灼热火焰,夜空忙爬上灶台,从方孔向外望去。
河对岸的灌木丛后,有一条凹凸不平的土泥路,居高临下才能现。土路上,远远地有一辆被人驱赶着的牛车,缓缓前行。
刚刚下山,他只顾着在意周边的环境、景象。
在河边时,河对岸地形略高且有杂草灌木,若不是方才出的敲击声,还真没办法注意到有一条路。
“有救了,有救了!有人,就能知道我在什么地方,知道自己在哪,就可以回家啦!”
夜空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从灶台上一跃而下,想要开门下山,跑到河边求救。
在这半天的时间里,他的心理状态,从最初的困惑茫然;接着面临可能被饿死的事实,所带来恐惧;再到金属相撞出的声音,给予了生存的希望。
脆弱的心脏,短时间内仿佛像蹦极般直上直下,若是多来几次,可能会得失心疯,变得精神失常。
满怀着欣喜与激动,打开门后却再次伫立不动,僵在当场。
防盗门正对面有一棵歪脖子大树,树木粗大的枝干上,蹲着一只不同寻常的鸟。
它全身乌黑没有一丝杂色,除了脖子外,其他部位的体型与成年大鹅相比,丝毫不逊色,锋利的爪子冒着乌光,佝偻着身子向前倾斜,神情冷冽地盯着他。
或许是错觉,黑鸟周身似乎有淡淡的,肉眼难辨的墨绿色雾气环绕。
这么大的鸟,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两者对视。
夜空屏声息气,不敢轻易动弹,耳中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片刻后,大鸟双翅一展飞走了,他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