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夏猛地打了个激灵,浑身一颤甩了甩头,这会儿回神了,他忽然现自己的位置似乎有点不太对。
昨晚临睡前自己好像在给路西菲尔背光明圣经,接下来的事情就记不太清了,但无论如何,自己似乎都不应该出现在……这张柔软的大床上!
裴夏低头,情不自禁地抓起雪白松软的被子凑到鼻端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几乎闻不出来的玫瑰香气。
是路西菲尔的味道!
这个念头浮现过后,裴夏忽然现,自己的行为举止似乎有点变态,他有点不好意思,然后一扭头,对上了路西菲尔古怪的目光。
裴夏:“……阿嚏!”
路西菲尔坐在阳台的精致桌椅上,面前摆着一本书,书边还有一个花瓶,插了几只开得正盛的蔷薇。
他看着裴夏沉默片刻,道:“打喷嚏的话,不要用被子。”
裴夏僵硬地松手,从他床上下去,一边穿外衣一边尴尬地问道:“圣子大人,我怎么会在您的床上?”
虽然好像什么都没生,但突然上了上司的床,也很让人尴尬啊!
路西菲尔很平淡地说道:“昨晚你太累睡着了,我不忍心吵醒你,便一起睡了。”
“感谢您。”裴夏有些迟疑。
虽然路西菲尔说的很有道理,也完全符合他贴心善良的人设,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怪怪的。
穿好衣服之后,裴夏感觉自在多了,他向路西菲尔鞠了一躬,道:“万分感谢您的照顾,属下以后会注意的。”
“没关系。”路西菲尔小声嘀咕了句什么。
就在裴夏打算先脱离这尴尬环境一下的时候,路西菲尔对着他的背影忽然问道:“顾那啥是谁?”
“……”裴夏一个踉跄,茫然回头看他,“顾那啥是谁?”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一个眼中是茫然,一个眼中是探究。
路西菲尔抬起手遮在嘴边,轻咳一声,矜持地问道:“我听到你说梦话了,你说了什么‘高中’、‘暗恋’……嗯?裴夏,你以前似乎喜欢过别人。”
裴夏:“好、好像有?……不过请圣子大人您放心,我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了,我的一颗心,只属于光明神!”
路西菲尔看着他微微侧,露出了一点笑容:“这样吗,很好。”
裴夏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顾那啥到底是谁来着?
……
崭的一天,崭的面貌,圣骑士们的枕头终于可以从衣服里面光荣下岗啦!
这几天,虽然大家保持了一致的奇怪肚子,但依旧免不了引来仆役的好奇。
路西菲尔的形象万万不可有损,裴夏便忽悠他们说这是光明神教内集体修行的一种方式,不管他们信不信,至少面上过得去。
现在,生命之果的副作用消失,安静的小院再次大开门庭,迎接信徒。
又是一个忙碌的日子,傍晚,人都慢慢散去之后,哈里哈里王子在侍从的陪护下赶来了。
哈里哈里以及他的侍从们,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伤心颓丧,见到路西菲尔后,他便噗通一声跪坐在地,神情痛苦地闭上眼睛,举起双手伸向天空:
“哦,我的光明神,哦,我的雪蒂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着说着,好好一个大男人便痛哭流涕起来。哭着哭着,就连他的侍卫们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裴夏看的是目瞪口呆,并且护在路西菲尔身前,生怕哈里哈里王子突然疯伤到路西菲尔。
“圣子大人,哈里哈里王子难道还没有从魅魔的蛊惑下清醒吗?”
路西菲尔优哉游哉地捧着红茶笑道:“彻底清醒需要时间,而在被蛊惑的时候,用情越深,便越难清醒。”
裴夏忍不住咂舌,幸好,那魅魔功力不深,没能把自己和路西菲尔也蛊惑了,否则现在得尴尬成啥样。
“王子殿下,您过来只是为了悼念您的爱情吗?”
见哈里哈里王子哭个没完,裴夏忍不住打断他问,再让他这么哭下去,天都要黑了!
圣子大人还没吃晚饭呢,不能让他耽误了。
哈里哈里王子被噎了一下,抬手摸摸眼泪,正面向着路西菲尔摆出了一个单膝跪地的姿势,他愧疚的忏悔道:
“不,我的光明,圣子大人,我是来向您道谢以及道歉的。非常感谢您将我从恶魔的手中拯救出来,以及……天啊,提起这件事,我真是太惭愧了!”
路西菲尔倒是很淡定,面对这种集体哭丧似的场面也没有半分动摇,这个时候,裴夏就不得不感叹路西菲尔真是个神奇的人了。
有的时候他的心灵脆弱的像玻璃,有的时候又坚强的像是金刚石。
路西菲尔道:“殿下,您是指盗窃生命之果一事吗?”
哈里哈里捂着脸点头。
路西菲尔微笑:“请不必太过内疚,昨日,执政官便做主送来了赔礼。”
哈里哈里:“啊?”
路西菲尔:“毕竟被魅魔蛊惑的人精神状态不正常,执政官便擅作主张了。哦对了,还有。”
哈里哈里弱弱道:“还有什么?”
路西菲尔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客气平静:“在现您身边潜藏着恶魔的时候,我便已经向伊娃公主、国王陛下、光明神教堂出了信件,算算时间,现在,伊娃公主应该正在折返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