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演武场,东西两侧放着两排兵器架,其上刀枪剑戟十八班武器应有尽有,在阳光下寒光凛凛,显然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整个演武场,分成了数个区域,有自行练习套路的,俱是虎虎生风、气势如虹。有切磋拳脚的,拳拳到肉,打得热火朝天。还有拿着兵器对打的,更是刀光剑影、险象环生。
而在练武场的西北角,正有一群小孩在静静地蹲马步。这些小孩大致十岁上下,大多穿着同样的灰色短打,脸上或多或少的有汗珠滚落,身体也在微微颤,蹲的马步却是纹丝不动。
贾赦来到演武场时,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贾瑚。他穿着一身与众不同的蓝色劲装,站在队伍的第一排。小小的人儿规规矩矩地扎着马步,精致的小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任由腮边汗珠滚滚,眼神平和地目视前方。
他的儿子果然是最棒的贾赦暗自得意,脚下的步子轻快得要飘了。真想赶紧把他抱起来扎马步多累呀看看旁边小子们那一个个咬牙切齿的,瑚哥儿这不动如山的样儿真是太给他长脸了
贾赦看到贾瑚的时候,演武场中的人也看见了他,除了蹲马步的孩子们,都停了下来向他行礼。贾赦点点头以做回应,命他们自行练习,便目标明确地向贾瑚走去。
随着贾赦的靠近,贾瑚也看到了他,眼睛当即就亮了起来,嘴角向上弯起,列出一口整齐的小米牙,忍了忍,终是唤出声,“父亲,你回来了”
其他的孩子们也整齐地请安问好。
贾赦对着贾瑚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拿了帕子给他擦汗,又揉揉他的小脑袋,才看向其他孩子们道,“好好好大家都练得很好,今儿的午膳都给你们多加一份点心齐叔,你一会儿派人去厨房说一声,给孩子们每人加一份酥油泡螺。”最后这话,是跟教这群孩子们习武的护卫头领说的。齐叔曾是他爷爷的亲兵,因伤退伍之后,被他爷爷请来家中教授武艺,演武场由他掌管,任何人不得插手。
“多谢大爷”“谢谢大爷”“大爷太好了”孩子们争先恐后地道谢,虽然因着练武,府中伙食很好,但小孩子哪有不爱甜食的,个个乐得笑开了花。
“也就您这么惯着他们。”齐叔微微摇头,脸上满是赞许怀念的笑。他还记得,贾赦幼时也曾跟着他练武,虽然跟瑚哥儿的表现完全不一样,倒是爱给大家加餐的习惯到现在还没改。
“小孩子嘛,都爱吃,今儿表现好给他们加餐了,为了下次还能有,以后不就得练得更努力了”贾赦继续对着孩子们笑呵呵,靠近齐叔小小声说道。
齐叔摇头失笑,“大爷言之有理。”
看了看天色,齐叔拔出香炉里燃尽的香,又重新点了一支,才对孩子们道,“好了,今天蹲马步的时间到了,一炷香后回来练拳。”
“齐叔你总是这样,每次香燃尽了,你还要再拖一会才让休息。休息的时候呢,又必须要在香燃尽之前做好准备,真不讲理。”每次见到齐叔这套熟练的动作,贾赦心中的怨念都止不住地往外冒。
“呵呵”齐叔笑而不语,跟以往无数次一样当没听见。
贾赦翻了个白眼,“跟你说不通。小孩子们有点心,其他人就让针线房给他们多添一套衣服吧。”从荷包里摸出银票塞给齐叔,贾赦快步走向贾瑚,还是他儿子乖巧,冷心冷肺的中年人一边去。
看这可怜样儿手脚都没力了贾赦一手将贾瑚抱起来,另一只手轻柔地给他捏着胳膊腿,边往角落走边道,“瑚哥儿练得可真好累坏了吧爹给你捏捏。”
“谢谢父亲”贾瑚静静地靠在父亲肩上,双眼亮晶晶,“我习惯了,一点都不累的。”抿了抿小嘴巴,贾瑚又道,“我已经八岁了,您可以把我放下来”
说是要人把他放下来,身体却静静贴着父亲,一点儿都没有推拒挣扎的意思,贾赦哪里不知道儿子是在口是心非呢。贾赦当即双手抱住贾瑚腰间,埋头在他的胸腹一顿乱蹭,“哎哟我的瑚哥儿可真乖半年没见爹爹可想你了你有没有想爹爹”
“呵呵呵呵我想了我想了”贾瑚痒得笑出声来,双手扶着父亲的肩膀,扭来扭去地躲避着,“哈哈哈哈爹爹快别蹭了哈哈哈我可想你了哈哈哈”
抱着儿子暖暖软软的小身子,耳中听着儿子清脆悦耳的欢笑声,贾赦心底那些激荡的情绪似乎也消散了许多。
又闹了一会,贾赦才重新将贾瑚抱紧怀中,看着儿子红扑扑还带着笑意的小脸蛋,关心地问道,“瑚哥儿这段日子有没有乖乖吃饭睡觉”
“我每顿都把饭菜吃完的,睡觉起床的时间也是照着您安排的做的。”贾瑚靠在父亲肩上,一手紧紧搂住父亲的脖子,乖巧地回答父亲的问题。
“每顿都吃完呀瑚哥儿可真棒”贾赦大声夸奖儿子。
看到父亲脸上的笑容,贾瑚矜持地牵了牵嘴角。小小的人儿努力保持镇定,眼角眉梢仍露出几分得意几分欢欣,这可爱的小表情让贾赦看得心都快化了。
越是喜爱儿子,贾赦越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那每天的饭菜都一样多吗咱们瑚哥儿的小肚子有没有撑到过或者有时候觉得饭菜少了不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