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池不知道贾赦的腹诽,亲自出门提了一个“毛毛虫”进来,随手扔到地上。贾赦仔细看去,才现这是一个被麻绳捆成“毛毛虫”的人。
“给他松绑,让他起来回话。”贾赦看着“毛毛虫”的脸,皱眉说道。
封池抓住麻绳,这边抽一根那边抽一根,提溜着“毛毛虫”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终于露出来一个完整的人。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长得眉清目秀,此时刚被折腾一通,正蹲在地上,扶着脑袋。
贾赦看了一眼封池,封池会意地抓住青年的胳膊抖了抖,冷喝道,“别叫了,站直了好好回话。”
青年被硬生生提起来,一个踉跄才站稳,视线顺势扫过贾赦,有震惊意会放松在脸上一闪而逝,随即默默低下头,似乎在听候吩咐。
贾赦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青竹。”青年偷瞄贾赦一眼,怯生生地回答。
这青年为何一副畏怯的样子照理说官员家中得用的下人,被绑架之后不会这么轻易示弱,除非贾赦灵光一闪,除非这个青竹认出了贾赦,而且认为贾赦很有可能对他不利。
“你知道我绑你来是为什么吧。”贾赦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说,好好说,说得我开心了,我考虑考虑要不要放了你。”
青竹浑身颤,惊恐地看向贾赦,却还极力镇定地说道,“您,您是个好人,您不会伤害我的”
“说说,谁跟你说的我是好人”贾赦脸上的笑意更浓,恶意更深,“而且你没听说过吗,好人被惹怒了,做出来的事情更恐怖。”
青竹吓得往后退,脚下一绊,一屁股跌在地上,瑟瑟抖地看着贾赦。
贾赦微一停顿,强忍住转身询问建安帝的冲动,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吓人,趁着青竹惊慌,正该是继续问话的时候。
“还是不说”贾赦收起笑容,“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换一个愿意说的。来人”
“属下在”封池吴用配合地大声应答。
“他刚才不是一条毛毛虫吗,把他拉下去,先喂两天蚂蚁,你们再去问话”
毛毛虫为什么要喂蚂蚁封池和吴用对视一眼,同样一头雾水。
在吴用的眼神威逼下,封池上前一小步,询问道,“大人,是把他拿去喂蚂蚁,还是喂他吃蚂蚁”
“他这么大个人,蚂蚁能吃得下吗当然是喂他吃蚂蚁,毛毛虫不就是要吃蚂蚁的嘛”贾赦理所应当地回答,看见青竹的面色的惊恐程度减弱,状似疑惑地问道,“你们还有把人喂蚂蚁的办法是把肉割下来剁成肉酱喂吗”一边说,贾赦一边兴致盎然地从上到下将青竹打量一遍。
“并不需要这么麻烦,”吴用回道,一派正经,仿佛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只要在他的身上涂满蜂蜜,蚂蚁自己就会在他身上啃,啃到最后只会剩下一个骨头架子。”
“还有这样的法子”贾赦状似惊奇,跃跃欲试地看向青竹,“他既然不说,就先喂他吃两天蚂蚁,到时候还不说,再把他拿去喂蚂蚁。”
“我说我说我现在就说”青竹连滚带爬地扑到贾赦面前,想去抓他的衣摆又不敢,哀哀戚戚地看着贾赦。
贾赦满意地笑,好心地给青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那就说吧,我是为什么把你绑过来,又是谁跟你说的我是个好人。”
青竹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见贾赦始终没有让人回避的意思,咬了咬牙,心虚道,“贾大人,老爷是不该接近尊夫人,可是他们只是说说话,连衣服都没有碰到过的”青竹斩钉截铁地保证,“他们见面的时候,小的从来没有离开过半步”青竹伸出了三根指头,“我可以对天誓若小的说谎了,甘愿被天打雷劈”
这话贾赦信,虽然张氏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但是,“他们见面的时候都聊些什么”
青竹又偷瞄贾赦一眼,更心虚了,“您知道的,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妹,老爷看尊夫人一个人去佛寺上香,不免上前关心一番。”
“等会儿”贾赦挥手打断青竹的话,“张氏一个人去上香她没有带丫鬟婆子”
“嘎”青竹张大嘴,愣了一会儿才呐呐道,“带,带了的。”
贾赦懂了,问青竹,“所以是阮凡说的张氏一个人,然后去关心她”
“呃,是的。”
“行吧,你继续说,他都是怎么关心张氏的。”
青竹刚被贾赦来来回回的“一个人”,弄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听到指示后,下意识回道,“就问问娘家情况,夫家处境,丈夫孩子什么的。”说到这,青竹的神色变得清明,认真道,“有时候尊夫人说您的不好,老爷都会为您的说好话的。”
“他都说了我什么好话”贾赦挑眉,倒是真好奇了。
“老爷说他考中进士那么多年,才只做到从六品,而您几年前就已经是五品侍卫,可比他强多了。”
“京中高门子弟多纨绔,而您身为国公爷的嫡长子,还每日兢兢业业当差,劝尊夫人不要太心急,过几年您一定会平步青云。”
“还说您身为国公爷嫡长子,又深受父母宠爱,尊夫人比您大三岁,您愿意与她成亲,定然是个好人,而且极爱慕她的。只要她稍微迁就您,您二位的夫妻感情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嚯貌似这阮凡说的关于他的“好话”可真不少贾赦冷笑,“除了张氏,他还喜欢关心哪些人江宁的和京城的都说说。”
“老爷最关心的是家中的夫人,他和人说话的时候,也总不忘提起夫人。除了夫人之外,在江宁的时候,老爷每隔四五日,都会去探望织造局的牛绣娘或者冷绣娘。”
“荆姑娘还未出嫁的时候,因为她总是不开心,老爷每旬会有一日在河边看着她散步。其他时候老爷会去关心几位织娘,大概一旬去探望一位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