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没关系你可以扶着扶手慢慢下来,小心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
苏玫伸到一半的脚倏地顿住乱糟糟的脑子想到,正常邻居现一个瞎子出现在楼梯里,不应该先是震惊谁家这么不负责任、把看不见的小姑娘独自放出来,或上前问她要去哪里,再帮忙扶一把吗
可这个女人的声音却没有一点惊讶的意思,也没有要扶她的打算。
“怎么不下来”
女人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样,使苏玫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砰砰”不停的心跳。
她克制着僵化的身体,努力将脚收回来。
不要相信她
“下来吧下来陪我”
一股森森的冷气袭面而来,苏玫打了个哆嗦,止不住地往后退,却踢到了上层的台阶“不要”
她用尽全部力气猛得转身,试图沿着扶手往回跑,可身后的鬼已经开始叫她的名字“苏玫”
不该出来的
她泪流满面地想,不如留在那间门房子里悄无声息地死去,好过受这种折磨
眼前始终一片混沌的黑暗,直到身后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领,她尖叫着挥舞双手“走开走开”
“不要碰我”
“苏玫”
许是这声叫唤太严厉,苏玫胡乱挥舞的双手也被制住,她总算恢复了些理智,僵硬地转过身体,颤抖问“闻酌”
“是我。”
闻酌听不见苏玫的声音,不过可以辨认她的口型。
吃完饭在包
子铺理了会儿思绪,闻酌便打算来找苏玫,一方面是问一些事验证自己的推论,另一方面苏玫的san值已经降到了3o以下,没人管她估计真的会死在副本里。
他和席问归刚到2o栋楼前,想一个一个地按门口呼叫铃找苏玫,就见一个乒乓球从楼梯间门里凭空弹了出来,诡异地停在了闻酌脚边。
瞬着乒乓球来的方向走去,就瞧见了楼梯间门惊恐逃跑的苏玫。
而随着他们到来,楼梯下的阴影缓缓退进黑暗,从黑影奇怪的四肢能看出来,它就是下午被闻酌伤到的江棠。
但似乎因为受伤了,它没法再直接触碰攻击乘客,只能通过言语引诱。
碰到了同为列车上下来的人,苏玫终于有了些安全感,一个没绷出哭得泣不成声,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闻酌胳膊,语无伦次地质问“为,为什么一直缠着我”
“明明这么多人都有错”
“我看不见了”
席问归盯着她抓闻酌胳膊的手,半晌才说“等你san值恢复,五感自然也会恢复。”
蓦然又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苏玫吓了一跳,哭更大声了。
席问归“”
苏玫好半天才分辨出是那个和闻酌认识的乘客席问归,也是门口的包子铺老板。
闻酌其实听不见她在哭诉什么,但能感觉到她崩溃的情绪,没有人大哭起来能真的好看,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被泪水泡得皱的皮肤,红肿难看的眼睛
但就是这样真实的狼狈,才间门接说明苏玫这一夜过得有多绝望。
苏玫哭得喘不上气“为什么偏偏是我”
席问归以为她问的是鬼为什么偏偏吓她“因为你落单了,所以鬼来找你。”
闻酌也推出了这一点,最初他因为第一晚那个一点之前必须独自回家的任务以为,夜晚对他们来说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各回各家,然而并不是。
最安全的做法是所有人聚在一起,这样鬼才不会打扰他们,就像昨晚的他和席问归、聂松曼和陶盛。
而落单的郑多乾、刘雅民和苏玫就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危险。
可八个心思各异互相怀疑的人,又怎么可能愿意聚到一起交付后背呢
苏玫哭起来是真持久,快二十分钟了才慢慢停下,不过将绝望崩溃都泄出来,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列车的游戏里,维护好自己的san值才能好好生存。
她的声音仍然有些哽咽“我今晚能不能跟着你们”
听不到声音确实有些让人烦躁,以至于闻酌的san值一直没有回升,当然也没下降就是了。
他从口型分辨出苏玫的问题,言简意赅地嗯了声。
之所以费时间门看苏玫的口型,主要还是因为旁边某个人看起来不是很想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