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崔原生的表情变得凝重,崔家其他成员也都意识到高秘书此行绝不单纯是吊唁崔浩。
“张凡居然是那位的朋友,这根本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难道你还没看出来高秘书来咱们崔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你是说,他是来保张凡的?”
“不然呢?我倒是没想到,张凡居然能搬得动咱们山城的第一把交椅,面子倒不小呢!”
崔家几个年轻小辈已经在窃窃私语。
崔浩他妈以泪洗面道:“高秘书,你没有搞错吧,张凡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他怎么可能是李书记的朋友?”
“崔夫人,你这样问我,让我也很难回答,领导交代的事情,我不敢怠慢,至于原委,不是我这个下属该过问的。领导说张先生是他的朋友,那他就是领导的朋友,如果崔夫人还有什么问题,不妨直接联系我领导。”
高秘书的话让崔浩他妈有火不出,一时间气得咬牙切齿,继而快步走到崔原生面前说道:“爸,您是一家之主,您得替浩儿讨个公道啊,不能让我儿子死的不明不白。爸,您就说句话吧。”
崔原生的脸色也相当难看,以崔家的实力,倒也不必顾虑高秘书的颜面。
只见崔原生老脸一寒,颐指气使地说道:“高秘书,那就麻烦你拨通你领导的电话,我有话跟他说。”
高秘书照做。
但对方的手机迟迟没有接听。
高秘书挂断电话,一脸无奈地笑着说:“崔老,您看见了,领导没接,应该在开重要会议吧,要不我先把张先生带走,等领导闲下来,再给您回电。”
一般来说,秘书就是领导的左膀右臂,所以就算领导在开会,也会接听电话。
很明显,高秘书和身后那位早就通过气了。
“张先生,我们走吧。”高秘书走过来笑了下,镜片下面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一样,传达着一些隐晦的信息。
“高秘书!”崔原生的声音忽然响起。
高秘书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很快又转过身去,眉开眼笑道:“崔老还有什么吩咐?”
“高秘书,恕老朽不能让你把张凡带走,浩儿的死和张凡有莫大的关系,在没调查清楚整件事情之前,张凡就是最大嫌疑人。麻烦高秘书将老朽的这些话,原原本本地转告给李友明。”崔原生的态度十分强硬,“崔家还有重要事情处理,就不挽留高秘书了,高秘书,请回吧。”
高秘书则淡淡一笑,“崔老,恕我直言,崔浩的死因我也略有耳闻,听说是崔浩酒后驾车,才导致悲剧生的。生这种事情,我和领导都痛心疾,也完全能理解各位的心情。崔家当然有权利怀疑崔浩的死因另有蹊跷,但怀疑归怀疑,这件事还不能因为各位的怀疑就定性为谋杀。所以我觉得崔家暂时还没有权利扣押张先生,退一万步说,就算张先生存在嫌疑,这件事也应该由警方调查。崔老虽然退了,但不可能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吧?崔老,我的话有点多了,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听到高秘书有条不紊地辩护,崔原生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就在空气变得紧张的时候,崔家一个年轻小辈满脸不忿道:“高秘书,事情没生在你们高家,所以你才避重就轻,故意帮张凡开脱罪名!你身为公务人员,却插手一件谋杀案,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没错!死的是我们崔家的人,你怎么理解我们的心情?!”
“高秘书,回去告诉你身后那位,张凡这件事不是谁想插手就能插手的,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崔家小辈七嘴八舌,直接没给高秘书任何颜面。
而奇怪的是,此刻崔原生并没有出声制止,脸色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其实也不难理解。
崔原生是崔家的决策人,同时又是从公务系统退下来的,纵然心里对高秘书再不满,也不能轻易表现出来。
崔原生说不出来的话,就让崔家小辈替他说出来。
面对众人炮轰,高秘书的情绪控制得相当到位,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等众人口诛笔伐渐渐停歇下来,高秘书才不慌不忙地说道:“各位的言辞有些过激了,也误会了我来这里的目的,我身为公务人员,当然不会知法犯法,我过来,一来是送崔浩最后一程,二来是完成领导交代的事情,张先生是领导的朋友,领导想见他一面,这无可厚非。要不这样,我们采取张先生自己的意见,如果他决定留在崔家,高某这就告辞,回去见到领导也好有个交代。但如果张先生也想见见自己的朋友,希望崔家就不要左右张先生的决定了。崔老,这样可好?”
崔雨桐冷哼道:“高秘书,你别再说了,我们崔家是不会同意你把张凡带走的!”
“高小姐,我听你话里面的意思,怎么像是限制张先生的人身自由?这种低级性的错误,实在不该生在崔家啊。”
“嘴长在你脸上,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崔雨桐说。
“我在和崔小姐讲道理。”
高秘书始终以笑脸去应对,三言两语,就让崔雨桐无言以对。
见状,崔原生忽然说道:“看来老朽还是低估了高秘书带走张凡的决心,雨桐,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问问李友明到底是什么意思?”
崔雨桐没有迟疑,立即拿出手机拨通她爸的电话,将崔原生的意思传达一遍。
此刻高秘书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扶了下眼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几分钟后,崔雨桐的电话响了,走到崔原生面前说:“爷爷,我爸回电话了。”
崔原生拿起崔雨桐的道:“老三,给李友明打电话了吗,他是怎么答复的?”
老三。
眼下崔家最有权利的人。
由此可见,崔原生也一定是气急了,否则不可能动用崔家手里最大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