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歆自懷中取出一支竹信,拆掉扣蓋,高高舉了起來。
霎時間,一束煙花騰空而起,在夜空中綻放,火光匯成仙鶴形狀,照亮了一方昏暗的天地。
金吾衛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喃喃道:「這是……太清觀的求救煙火?」
「正是。」
周歆正色道:「既然金吾衛不賣朝某面子,朝某隻能請真人來一趟了。」
她偏頭看向沈既白,「若是真人責怪,朝某就說這都是你的主意。」
沈既白:「。。。。恐怕真人不會信。」
有名金吾衛走到晏將軍身邊低聲耳語:「國師有特許,可以御劍飛行。他若來了,此事就變成了無頭公案,只能不了了之。不如……還是算了吧?」
晏將軍道:「難不成那幾名兄弟白受一回傷?跟著去捉妖,結果差點丟了性命,還半邊功績沒撈著!」
原來是因為這事。
周歆道:「誰說沒有功績?只是倉鼠妖一案有疑點,大理寺尚在徹查,未曾上報於聖人,你們急什麼?」
聞聲,他也不臉紅,直言道:「既然話說到這一地步,晏某也不怕再得罪凌雲君一番,敢問凌雲君,既然你道法有損,記憶有失,為何還會只身前來擒妖?即使展道長雲遊在外,不在觀內,靈鶴真人貴為國師,輕易不會出手,那你那名天賦極高的小師弟呢?觀內數以百計的修道士呢?但凡你帶一人來,當時輪值的金吾衛還會受傷嗎?」
周歆眯了眯眼眸。
正欲開口,只聽天空響起一個聲音。
「是貧道派她獨自前去的,並非小徒逞強鬥勇,宴將軍難為錯人了。」
尋聲望去,只見天空有一個巨大無比的拂塵,靈鶴真人坐在拂柄末端,視線居高臨下掃視而來,威嚴無比,壓迫感滿滿。
晏將軍瞥過來一眼,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清的聲音內涵道:「凌雲君可真是拜了個好師父。」
說完,他朝靈鶴真人行了一禮,道:「既然如此,是晏某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敢問真人,凌雲君此番御劍飛行,可有聖人准允?」
「有。」
靈鶴真人道,「聖人早已准許小徒可在城內御劍飛行,只是特令未來得及下達。少將軍若是不信,大可讓中郎將入宮去問詢。」
晏將軍道:「這是自然。既然如此,晏某不再打擾,告辭。」
他轉身往橋上走,其餘金吾衛也緊緊跟在身後,一併離開了。
「……真人。」面對靈鶴真人,周歆總是有些局促不安。
「莫再說了,追蹤術有時限,快些跟上罷。」
他微微一抬手,周歆便與沈既白騰空飛了起來,緩緩飄到拂塵上。
「坐穩了。」他道。
蝴蝶再次朝西方飛去,拂塵載著三人緊隨其後。
但拂杆是圓狀物,並不平坦,隨著拂塵左右轉動,周歆便會跟著左□□斜,半躺在身側的沈既白更是不太穩當,好幾次都險些掉下去。
周歆抓著他的衣擺,「剛剛摔得厲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