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歆反駁:「不是每個人都如你這般識,見人不願意說就不追問。」
沈既白道:「那便在我面前如此。」
周歆輕輕地搖了搖頭,「可我是個江湖騙子,撒謊成性,很難做到這一點。」
聞言,沈既白耷拉著眉眼,沒再說話。
「不過。。。。。。我想試一試。」
周歆一臉認真。
心道,至少,不再騙人錢財,多結善緣,也許日後還會逢凶化吉。
就如今日這般。
沈既白輕輕地嗯了一聲,眉宇間泛起淡淡的柔和,唇角隱隱有上揚的趨勢。
晚風襲襲,吹走了仲夏夜的燥熱,也吹散了擾人的煩憂。樹林裡的兩個人走走停停,終於回到淝水客棧。
折騰了一夜,早已過了子時,客棧已經熄了燈,落了鎖。沈既白敲了好一會兒,才有人來開門。
但這個時辰,人的防備心是最重的。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門後的人提著燈籠,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忽而「嘭——」地用力闔閉房門。
他低聲威脅:「小店樓上可住著不少金吾衛,不想死就趁早換個地方打秋風!」
周歆偏頭去看沈既白,他的衣衫被紙紮人的利掌割得破爛不堪,好幾處還隱隱透著血跡,只是衣料的顏色頗黑,不太容易看出來。
再看看自己,衣服雖然完好無損,卻血跡斑斑,衣服的顏色還是竹青色,對比之下這濃濃血痕更加明顯。
大半夜,兩個渾身是傷,衣袍帶血的人敲門,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開。
「怎麼辦?」她問。
第29章(三更合一)
沈既白:「馬車。」
周歆聳聳肩:「也只能這樣將就一晚了。」
兩個人走回後院,沈既白的馬車依舊停在原來的位置。只是車不大,坐兩個人可以,躺是不可能的。
似是感到她心中所想,行至馬車旁,他道:「你?進去睡。」
「那你?呢?」
「我不困。」
周歆輕笑一聲,「拜託,折騰了這麼久,你?怎麼可能不困?」
沈既白躍上車番,盤腿坐了下?來?,執拗道:「你?受傷了,你?進去睡。」
周歆歪頭笑道:「難道你?就沒受傷嗎?」
「皮外傷而已。」沈既白推開車門,撩起車簾,示意她進去。
周歆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沒再拒絕,依言進入車廂,躺在沈既白一貫坐著的主位,閉上了眼睛。
夜深人靜,守在外面?的人始終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再動過。
濃濃的疲倦如海浪翻湧席捲而來?,很快便將她淹沒,徹底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聽見一個尖細的嗓音在說話。
「……快看,那個兩腳獸在脫衣服!」
「咦!長?得真?俊吶!過去看看!」
「你?過去作甚,他在上藥,你?以為他脫衣服是在勾引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