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极度不耐烦,倨傲地看了一眼哈妮:“这就是我认为自己该付出的,你有两个选择,接受或者拒绝。不要的话就赶紧带着你的儿子,从我面前消失。”
脸颊肌肉狠狠抽动了几下,哈妮小心地把现金卷起来,扭头示意他们把儿子抬起来,临走前,她不甘心地说:“我们这就去医院,如果迭戈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还会来找你的!”
扔下阿曼多,乔珊荃走向费里,好奇道:“这就让他们走了?我以为她们准备在这儿继续大吵大闹下去。”
费里烦躁地摘下帽子:“她们没那个胆子,一群女人,没看见我这儿带出来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吗?对了,我看到你跟阿曼多站在一起,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乔珊荃笑笑,“只是聊了点关于你的事。”
“我?”费里疑惑地挑眉,“我还以为……”他不想承认自己看到其他人靠近她,他就会感到紧张。
“我去那边看看。”乔珊荃随意说了一声,拨了下头发,她全副注意力都被旁边展出的斑斓布料吸引,那些线条复杂的印花,还有色彩饱满大胆的撞色,令她迅速想到了如何使用这些元素,设计出多元化的男性服饰。
费里目光追随着她移动,注意到她耳根下一小块红痕,男人脸皮发烧,该死,车里那一番亲热残余的感觉全都回到了身体每一处,血液直往下腹冲,牛仔裤涨得发紧。
“这个……这是给你的。”
从男人手里接过柔滑的布料,乔珊荃有些惊讶,看起来很像这里许多男人衬衫上系的领巾,不,比领巾更宽也更轻薄,色彩犹如天边最美的霞光,非常漂亮。
“给我的?”再次确认后,她高高兴兴地在脖子上绕了一圈,斜着随意打个法式结,原地转了半圈,两眼亮晶晶地看向费里:“怎么样,好看吗?”
伸手为她调整了一下,确认能遮去她耳根下方的吻痕,费里不着痕迹地松口气。
“大胡子,我们再买点儿好吃的好玩的回去给胡安吧。”
摸摸她发顶,费里把钱夹递给她:“看上什么,自己去买。”
远远注视着他们,阿曼多踱步,走到目光阴鸷的塞西莉亚身后:“嘿,别绷着一张脸,这么漂亮的脸蛋可不适合生气。”
“是你啊,阿曼多。”
“上次见面,你把一杯红酒泼到我脸上,当时我们闹得很不愉快。现在看来,你似乎已经从我带给你的愤怒中走了出来,怎么,你看上了我那位古板无趣的表哥?”
“追求我的人太多了,有时候,我就想试试不一样的……他从来不拿正眼看我,这让我很吃惊,也更想征服他。”塞西莉亚甩动长发,目光里写着势在必得。
“你说的有道理,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东西,滋味特别好,”阿曼多道,“他们站在一起,是不是像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像我表哥这种粗鲁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她。”
塞西莉亚微恼,她顺着阿曼多视线看去,继而笑了出来:“好啊,很好,碍眼的家伙你尽管拿去,我只要我看上的东西。”
……
……
交易会落下帷幕,很快,庄园迎来了收获的日子。
费里带着工人们在麦田里忙活,乔珊荃也没闲下,她脑海里充斥着数不清的灵感,那让她欣喜若狂。与最开始来到这儿时的心境完全不同,待在这座庄园,能够让她心灵获得前所未有的平静,乔珊荃不再排斥面对画笔和画纸,她乐此不疲地以大胡子为原型,勾勒线条,挥洒颜料,绘制出一幅又一幅设计稿。
胡安是她最忠实的拥护者。
“乔琪,这里,这个金色的好漂亮,为什么你要给爹地戴这个?”
看着他胖乎乎手指戳的地方,乔珊荃笑得眉眼弯弯:“这是一种复古的装饰,模仿军人的勋章和穗饰。”
胡安听不懂那些名词,他托着下巴晃动双脚:“嗯,爹地看起来很帅,”想了想,他望着窗外,“比爹地现在的样子帅。”
探头望了一眼,乔珊荃眼底笑意更深:“小家伙,带上你画的图,还有写的单字,我们去找你爹地。”
胡安脆生生地应了,一大一小手牵手,来到楼下。
“爹地,你看,这是我画的!这栋房子我们住的庄园,旁边是闪电和火焰,还有爹地跟乔琪,我在你们旁边……”踮起脚尖,胡安一脸殷切,举着手里的画纸递到费里面前。
男人满头大汗,脱下衬衫,露出底下被浸湿的背心,不耐烦地避让到一旁:“够了,胡安,到那边去。”
胡安瑟瑟不安地垂下脑袋。
乔珊荃来气,之前她追着他询问对结婚礼服有什么喜好和要求时,费里也是这样敷衍不耐烦的态度,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为即将到来的婚礼满怀期待。乔珊荃不明白,为什么他脾气时好时坏,阴晴不定,令她无法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