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捂着脸,哽咽道:“他说谎!我昨天和朋友们去镇上喝酒,在酒馆遇到了他。他邀请我坐下来跟他一块喝酒……”
她的家人配合地做出惊讶与怀疑的表情。
“喝了酒以后,我感觉头很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我们在同一个房间里……我是一个女人,怎么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好啊!你果然对我们宝贝小公主做了可怕的事!”
“塞西莉亚已经把事实都告诉我们了!费里·蒙特罗,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罗萨斯先生怒吼一声,冲向自己的车,从后备箱里抱出保养良好的猎|枪,他拉开枪栓,在大家惊恐的尖叫中,把枪口对准了费里。
“告诉我,臭小子,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就这样把我可怜的女儿抛到一旁,继续举行你那个可笑的婚礼吗?如果你那样做的话,我会跟你拼命!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以我的名誉发誓,如果你还是这样对待我们,对待我的女儿,我会用这把枪结束你的生命,然后再把枪口对准我自己。你听明白了吗,费里·蒙特罗!我们罗萨斯家不是好欺负的,你休想我们会忍气吞声,任由你践踏我们的尊严!”
“天啊,他要杀死费里先生!快让他住手!”
“罗萨斯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面对罗萨斯先生的狂怒,面对罗萨斯庄园其余人的谩骂指责,费里始终非常平静,事实上他必须用尽所有力气来克制自己不发火。
他顾忌着身后的女人和孩子,他不希望自己刺激到罗萨斯先生,害怕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
罗萨斯先生愤怒低吼:“你说,你打算怎么给我们一个交代?”
盯着罗萨斯先生深棕色的眼睛,费里冷笑着反问:“你们想让我给那个满嘴胡言的女人什么交代?”
罗萨斯先生口沫横飞,瞪着眼睛:“当然是娶她,你必须对我的女儿负责!”
他们果然打算毁掉他梦寐以求的幸福,想要破坏他安宁的生活!拼命压抑的怒火无法再保持平静,费里额头青筋迸起,他正要出声,身后响起女人慵懒的声线。
“好了好了,你们大家别再吵了。”乔珊荃将胡安交给马克西服夫人,她缓步走上前,站在费里身旁,直视对方,“争吵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制造问题。”
看到乔珊荃走到他身边,费里惊讶之际,同时升起某种名为感动的情绪。
他原以为她不信任他,只会远远避开眼前的麻烦,没想到她勇敢而坚定地与他站在了一起。这种有人信任自己,与自己并肩的滋味,教费里好一阵心潮澎湃。
他五指微张,动了动,想要抓住她,又犹豫着放下了。
“我理解您作为父亲的愤怒。”乔珊荃叹了口气,抬手按住罗萨斯先生的枪管,她并没有用力,罗萨斯先生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顺着她的动作,把枪放下了。
“感谢您的配合。”冲对方笑了笑,乔珊荃转向那名目击者,她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让始终关注着她一举一动的塞西莉亚脸色微变。
“你说你目击了费里和那位小姐走出旅馆?”乔珊荃问。
牛仔把帽子攥在手里,面对眼前这个黑头发的女子,他十分紧张,对方气度不凡,看起来对高高在上,与乡野间的人泾渭分明,让他非常有压力。
牛仔应声点头:“是的,我看到了。”
“能请你再仔细描述一下你看到的场景吗?比如,当时费里穿着怎样的衣服,他有没有戴帽子?他们之间有没有身体接触,或者目光交流?”乔珊荃笑容温和,谆谆善诱。
“额,费里先生他……他好像穿了一件黑色,不,褐色的上衣,帽子……对,对,他应该是戴了帽子,一顶普通的宽边帽……让我想一想,费里先生是独自出来的,一开始我没有认出他来,他似乎很着急,走得很快,在他消失在街道上后,我才看见塞西莉亚小姐走出来……”牛仔有些语无伦次,慌慌张张地说。
“也就是说,事实上你根本没有看到他们是同时离开旅馆的,这两个人其实是一前一后,隔了一段时间才走出旅馆,我说的有没有错?”乔珊荃犀利地抓住了目击者陈述中的逻辑漏洞,牛仔迎上她凌厉的视线,诚实地颔首,表示认同她说法。
塞西莉亚心里咯噔一声。
乔珊荃从容地向前走了几步,低头说出她的推断。
“根据这位先生的回忆,没错,他的确看见费里出现在镇上某间旅馆。而且,非常凑巧的是,塞西莉亚·罗萨斯小姐刚好也住在那儿。由于这两个人离开时正好一前一后,这就造成了某种误会,让人误以为他们是一起去的。我想问问,假设我和你们当中的某一位,比如罗萨斯先生,我们都去了同一家俱乐部,然后我们相继离开,一前一后走出俱乐部。难道,这就能证明我与罗萨斯先生私下碰面吗?不,我想,所谓‘事实真相’很可能并不是你们认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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