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地拨弄头发,乔珊荃长叹道:“就放在我的办公室里,柜子……不,抽屉里。”
“上锁了?”
“……没上锁。”
“都有什么人能进入你的办公室?”
“我的老板以及我的助理,就是盗走我设计的那个混蛋,红头发的黛米!”乔珊荃愤怒极了,如果黛米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跳起来掐住对方脖子。
埃蒙无奈地看着好友焦躁地在自己办公室走来走去。
“既然他们能进入你的办公室,那么他们就有机会接触到你的设计稿。从动机上,你的助理的确是最有嫌疑的人,可是,乔琪,首先你必须弄到证据。”
“证据,你是说我要回工作室,回公司,想办法把监控录像拿到手?”乔珊荃冷静了一些,思索片刻,她找到了问题关键。
埃蒙靠在办公椅里,他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颔首道:“没错,我们需要证据。前提是……那些监控录像还在原来的地方,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闻言,乔珊荃停下脚步,用“我怎么没想到”的表情与埃蒙对视,可爱的律师先生耸耸肩,给她时间进行思考。
是的,埃蒙说得没错,她必须掌握证据,乔珊荃摸着下巴沉思。
不过,她非常怀疑——黛米既然决定偷走自己的设计,篡改签名据为己有,那个女人以可怜无害的样子蛰伏了这么长时间,真的会留下这么显而易见的把柄吗?
“如果我拿不到监控录像,我还能从什么地方入手?”乔珊荃并不死心。
“你存放在办公室的设计稿是独一无二的,或者仅仅是备份?”埃蒙冷静地为她分析,“假如你能够提供证明,譬如你在自己的电脑上进行设计的原始文档,上面会记载时间,这也能够成为某种证据,证明你创作的时间比对方更早,你才是原创者。”
乔珊荃苦恼地揉揉眉心:“不过,非常遗憾的是,我习惯了最传统的方式,比起用电脑制图,我更喜欢直接用纸和笔在纸张上勾勒……熟悉我创作习惯的人都知道。”
“那就没办法了,乔琪。你无法证明自己才是原作者,而手稿很可能已经落入对方手中,她既然敢利用你的图稿出名,肯定就已经考虑过各种后果。我猜,就算你现在去公司,监控录像恐怕也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按着眉心,乔珊荃无比沮丧,难道她就只能束手无策吗?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那一张张设计就如同她的孩子们,现在被人用卑鄙的手段窃取,冠上别人的名字。只要一想,乔珊荃胸中就燃起憎恶的火焰,恶心得想吐。
埃蒙同情地看着她。
乔琪是一个非常美丽并且有魅力的女人,他曾经对她有过好感,但是很快两个人在合作中达成了默契,做朋友、合作搭档比做情人更适合彼此。
作为乔琪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埃蒙比很多人更清楚,她是个多么出色的设计师,也知道她有多在乎自己的工作。
看到她露出像迷路孩子般无助的眼神,埃蒙跟着叹了口气,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要么就找出关键证据,彻底翻盘。要么你就只能选择……接受它。好了,乔琪,今晚我请你吃饭,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你跟我好好讲讲你这趟旅行都发生了什么。”
埃蒙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乔珊荃有些心虚,收回搁在桌面的手,藏在桌子底下,悄悄将无名指上的指环褪下,捏在掌心。
抬手抚弄发丝,乔珊荃抿唇,她已经想好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谢谢你的建议,埃蒙。我非常高兴能在这种时候,拥有一位靠得住的律师朋友。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不过今天晚上恐怕我们无法一边欣赏爵士乐,一边吃牛排。你看外面……似乎有客户正等着跟你见面。”
透过百叶窗望了一眼,埃蒙做出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他拍拍脑门,露出遗憾的神情:“好吧,我的朋友,我想我们只好改天再约时间。”
……
在路边拦下一辆黄颜色出租车,乔珊荃报上第五大道的地址。
坐在车里,抬头望着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乔珊荃心头沉甸甸的,情绪非常复杂。
推门下车,乔珊荃立即武装好自己,恢复冷淡而倨傲的表情,挺直脊背,走进公司。
一路上,所有看到她的人都露出慌张与看好戏交织的异样神色,乔珊荃在心里冷哼一声,在这个集团里,上到集团总裁,下到清洁卫生的临时工,没有一个人是清白无辜的小绵羊。对她而言,这些人都有可能是对自己有敌意的贱|人(bitch)。
在这种时候,面对四面八方不怀好意的眼神,乔珊荃越是不会掉以轻心。
她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乔琪!你回来了?”前台声音不正常地拔高,她双手交叠,紧张不安地瞥向身后,站起身飞快地整理好衣服,朝她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