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几下,放回去。
“谢谢。”
女婢说没听说风铃镇也情有可原,她们在大周边境的晋城服侍主子,对大周境内的城镇没什么了解实属正常,贺岁安没再问了。
洗漱完,贺岁安拎着包袱往堂屋走,走到门口,里面的谈话声传出来,她礼貌地敲了敲门。
“我能进去吗?”
祁不砚含笑道:“进来。”
贺岁安走进去,却见李将军的脸色并不是那么好,有种不良的预感,又见他拂袖推倒案桌的茶盏:“祁公子,你这是在耍本将军?”
外面留守的亲兵齐刷刷跑进来,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们。
祁不砚视若无睹,镇定自若剥开一颗瓜子,捏着瓜子仁,送到贺岁安嘴边,像投喂自己养的幼蛊:“你尝尝,可香了。”
白色的瓜子仁散发着香气。
贺岁安如坐针毡。
她无法忽略李将军似要杀人的目光,张开嘴,咬住祁不砚两指捏着的瓜子仁,咬得太快,匆忙之下把他指尖也一并咬了去。
察觉到不对,贺岁安想吐出来。
然而,她晚了他一步。
祁不砚用指腹抵住贺岁安咬下来的牙齿,退出来时按了下她的唇角,像是不满她咬他手指:“慢点吃也无妨,没人会跟你抢。”
贺岁安耳垂红了。
他又曲指碰她耳垂:“好红。”
李将军是朝廷钦封的守疆大将军,平日里谁不是对他点头哈腰,阿谀奉承,有求必应的。
今日却被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如此忽视,颜面何存。
他拔剑相向。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将军剑尖指向女婢端着的十几块黄金,“拿着它们,滚出将军府,否则休怪本将军翻脸无情。”
祁不砚放下捏贺岁安耳垂的手,看了一眼金灿灿的黄金:“这些是李将军最重要的东西?”
她顺着他视线看去。
这应该就是李将军给的报酬了。
可即使贺岁安不知道李将军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也能猜到不会是这十几块黄金。
李将军怒目而视道:“本将军请祁公子过来替小儿解那劳什子白蛊,可祁公子却向本将军索求性命当报酬,本将军岂能答应!”
祁不砚扑哧一笑。
他摘下贺岁安发鬓的一支紫钗子:“可将军答应我了的。”
“违背诺言,是要死的。”
思及如今的情况,祁不砚改正道:“不对,是死得更惨。”
贺岁安是磕到脑袋失去记忆,却不是磕傻了,从他们三言两语中,能大概弄明白来龙去脉。
李将军视为最重要的东西是他的性命,祁不砚为他儿子解蛊,交换之物便是他的性命,可李将军却矢口否认,用黄金来打发祁不砚。
黄金真能打发掉祁不砚?
答案不言而喻。
李将军握紧剑,似气极了:“因为当时本将军不知你竟是丧心病狂之徒,哪怕你要别的东西,本将军都会竭尽全力取来给你。”
他认为是祁不砚不识时务:“岂料你这般冥顽不灵!”
贺岁安被李将军吼得耳鸣。
少年拍掉掌心瓜子壳碎屑,将落到肩前的长发扔回身后,站起来:“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祁不砚转头看她:“贺岁安。”
贺岁安无措:“啊?”
随即,她看见了蝴蝶图案沿着祁不砚秀白的脖颈蔓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