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不砚走了,贺岁安又拿起一根油炸桧吃,边吃边等他,红蛇就蜷缩在她旁边的凳子,经过那夜的事,她不是那么的怕红蛇了。
可以接受它离她近一点。
但也只是能接受红蛇离她近一点而已,其他还不太能接受。
有人从贺岁安身边经过,目露惊诧,像是不敢相信一名十几岁的小姑娘养蛇,瞧着还是一条毒蛇,担心的人纷纷绕路而行。
与此同时,西市的一条小巷子,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一道是靛青色人影。
一道是蓝色人影。
祁不砚古井无波地看着十几年没见的崔姨,她适才出现在西市的大街上,是想见他的意思。
那晚吹埙反操控祁不砚的蛊虫,在蛊虫上留下短暂的反操控痕迹是崔姨自成一派的张扬打招呼方式,今天过来是想见他一面。
崔姨需要微微仰头才能望着祁不砚的
脸,少年长得太高了。()
当年,几岁的他还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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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当年的小孩竟都十几岁了,她也老了。
祁不砚的眉眼很像祁舒,崔姨看得有点失神,随后被一道笛音拉回来,她带来的蛊虫全部爆体而亡,腥臭的血飘在巷子里。
笛音短促,转瞬消弭。
崔姨无声地笑了,自己怎么会觉得他像祁舒,睚眦必报、天性残忍的性子哪里像祁舒了。
她知道祁不砚这是反操控她的蛊虫自爆而亡。
自己不过在他的蛊虫身上留下短暂的反操控痕迹,他却直接反操控她的蛊虫自杀,以此来还给她,崔姨也无所谓,蛊可以再炼。
崔姨拿出一条雕刻着砚字的银项链:“这是你阿娘做的。”
祁不砚淡然。
当初,崔姨急着离开苗疆天水寨,忘记将祁舒亲手做的银项链给他了,她这些年又不回苗疆天水寨,所以没机会转交给他。
苗疆天水寨的习俗是,母亲会在儿女十八岁之时做银项链,送给对方当作十八岁的生辰礼。
祁舒是在祁不砚几岁时,瞒着边以忱偷偷做的银项链。
她好像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早早的便做一条银项链,知道这些事的崔姨有时候真的弄不懂祁舒对祁不砚到底是什么感情。
“物归原主,这是你阿娘提前给你做好的十八岁生辰礼,拜托我转交的,今天我将它送还给你。”崔姨塞银项链到祁不砚手里。
他不为所动。
做完想做的事,崔姨不多说,不久留,转身就离开。
祁不砚也转身离开。
*
在西市食肆铺子等祁不砚回来的贺岁安已经把油炸桧吃完了。
她百无聊赖地到处看。
一名黑衣青年从不远处经过,贺岁安看清他的脸了,就是沈见鹤,她喊道:“沈前辈!”
沈见鹤闻声转回头。
“贺小姑娘?”他惊喜。
贺岁安正想走过去,脑海里忽地闪过很少记忆。
漫天大雪,笛声不断,毒蛊遍布,一条红蛇窜起咬住沈见鹤的脖颈,蛇毒刹那间将他杀死。
苏央衣衫凌乱,在雪地里撕心裂肺地叫:“沈见鹤!”
记忆中止于此。
贺岁安站在西市街上,愣住了,感觉有点呼吸不畅,朝沈见鹤走过去的脚步慢下,她的视线与恰好回来了的少年对上。
从刚刚就一直跟在贺岁安身边的红蛇见自己的主人回来了,甩着鲜红色的尾巴爬过去,顺着祁不砚的靴子往上爬,爬到他肩头。
祁不砚看着贺岁安。
她也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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