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玉玦的小缺口时,崔姨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枚有点小瑕疵的水玉玦,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却也没表露出来。
崔姨愿意接下水玉玦这件拍卖品,排期在后晚。
好的拍卖品得挑个好日子。
拍卖行每年会举办一次盛大的拍卖夜,拍卖品皆是极好,会吸引很多人来,明晚恰好是举办拍卖夜的日子,赶巧给他们碰上了。
他们要拿回拍卖品,到拍卖当晚再过来,经拍卖行的三次鉴定,方能送上拍卖台。
崔姨开的这家拍卖行很少替委托人保管拍卖品,不想担责。
她的规矩也跟别人不一样。
别人的拍卖行会从拍卖得到的银钱中抽取两成,崔姨只会抽取一成,跟他们谈妥这些必要的事,她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在他们临走前,崔姨像无心地又看了眼贺岁安。
贺岁安肩薄腰细,着粉裙,没挽发鬓,长头发全被人编成一条辫子,在左肩落下,顺胸前起伏垂着,发梢缀着几个银饰小铃铛。
她不仅发上有银饰,腰间也有银挂饰,走路起来有叮当的轻微响声,显得整个人很鲜活。
很少有人会不喜这股鲜活。
崔姨其实很疑惑。
祁不砚身边何时多了一名少女,他不是只会炼蛊,也只炼蛊?难道他还想炼一个蛊人?也不太可能,相较于人,他更喜欢毒蛊。
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性。
但是崔姨觉得这个可能性更低,祁不砚会对人产生喜欢之情么?他天生缺乏感情,无法与他人共情的事,她也是知道的。
那目的性一向极强的祁不砚究竟为何会将贺岁安带在身边呢,崔姨这般想着,倒也不欲多管闲事,目送他们离开她的拍卖行。
走出了拍卖行高楼的贺岁安心不在焉地跳下最后一级台阶。
她身上的铃铛晃响。
祁不砚回眸一看。
贺岁安恰好跳到他的面前,靛青色衣衫映入她眼帘。
她站直腰,脑袋才刚好到祁不砚的肩头,他高了贺岁安足足一个头,祁不砚站在她面前,落下来的影子能完完全全地覆盖着她。
贺岁安仰头看他,祁不砚低头望她,都没说话。
“哐”一声,一条银项链从祁不砚腰间掉落,那是他见完崔姨后,随手将它塞到蹀躞带里。
银项链被太阳照得微发亮,像一轮皎白的月光。
贺岁安听到了掉落的声音。
她捡起来。
这条银项链是由两根细细的链子交叉串起的,款式简约,却也能看得出用心,小链子上有镂空的图案,中间还有一只蓝色蝴蝶。
蓝色蝴蝶不是银饰,而是用一块蓝宝石雕刻而成的,背面有砚字,四周注入银,嵌进去,经此加固,很牢地坠在银链子上。
银项链此刻垂在贺岁安小手上,链子穿过指间,煞是好看。
祁不砚有的银饰,贺岁安都
见过,唯独这条银项链没见过,不过见没见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塞回祁不砚的腰间。
他由着她。
贺岁安刚将银项链塞回去,又担心待会儿还像刚才那样掉出来,这条银项链一看就很值钱。
于是她想给祁不砚找个放东西安全的地方,可他身上就没这种地方,他放东西很随性的。
“要不,我先把它放进我的小荷包里?”贺岁安建议。
祁不砚:“可以。”
贺岁安又将他腰间的银项链拿出来,银项链并不大,还很细,此时坠入蹀躞带里,是想找又难找到,但掉又很容易的那种。
她习惯往祁不砚总是挂着东西的蹀躞带找东西了,所以并不觉得需要注意些什么。
沈见鹤默默地移开眼。
他这是得罪了谁啊,要看他们这一对小年轻卿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