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的生意也很好,只剩下其他包子了,店家问祁不砚要不要尝尝别的,味道一样不错。
祁不砚并不被店家所言打动:“我只想要它。”
店家为难道:“可小店真的没灌浆馒头了,不如小公子你明日再来,我给你留一笼。你要是急着吃,隔壁也有卖灌浆馒头的。”
不是店家想将生意往外推,是不想冒雨来买灌浆馒头的小公子空手而归,瞧着这般俊俏,叫人心生好感,不禁如实相告。
祁不砚选择了前者:“可以,那我明天来拿。”
店家:“好嘞!”
祁不砚走出店铺,纸伞搁在门外,伞面不停淌着水,他握起伞打开,踏下台阶,行在街上。
待祁不砚回到公主府已是戌时初,灯火全亮了。
落颜公主这两日没外出,一直在府中,也就知道祁不砚每天大概是什么时辰出去,又是什么时辰回来,仍不见他与贺岁安同归。
自贺岁安、祁不砚入住公主府以来,他们的起居饮食是由知墨负责的,她禀告落颜公主,昨晚祁不砚的房间一夜都亮着灯。
亮灯意味着他可能一夜没休息,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落颜公主听完若有所思。
这是贺岁安不在的第二天,她一个人能去哪儿?落颜公主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咽下去后,转而问知墨,刘衍最近可有动静?
知墨:“王爷……”
她改口道:“他昨日去了东街,我们的人不敢太靠近,怕被发现,确认他离开东街再上前去查看的,街上多了一具女子尸体。”
落颜公主惊道:“女子尸体,她是刘衍所杀?”
“不知,当时下着大雨,街上没什么人,我们的人本想把那具尸体带回来的,但忽然出现几个人,抢先一步带走了尸体。”
那几个人是庆王府的人,应当是听命过来替刘衍处理尸体的,知墨派去的人不敢打草惊蛇,一见他们来便躲了起来,没被发现。
落颜公主陷入沉思。
直觉告诉她,刘衍很快就会有大动作,可他到底意欲何为。
*
是夜,祁不砚房间的灯火不断,也烧到天亮才被吹灭。
这是贺岁安离开的第三天。
她的气息全无。
祁不砚今天没即刻外出到塔楼,先是坐在窗台前,拭擦着骨笛。这两夜来,他手腕间不知为何接二连三地多了数道割伤。
新伤压着旧疤,细细的蝴蝶银链压根不能遮挡住这些痕迹。祁不砚歪头看窗外的大雨,今儿的雨比前两天的还要猛,声响极大。
骨笛被擦得清亮,他别好它,伸手到窗户外面。
豆大的雨水砸过祁不砚的手,有冲击感,砸到皮肤时略疼,可他始终没收回手,袖袍微湿。
几条蛇是凌晨归来的,此刻皆蜷缩在毯子上休息,像不同颜色的绳子。祁不砚懒散又似无意地敲了下窗台,它们蓦地醒来。
红蛇暂无动作。
黑蛇累到脑袋一歪,撞到地板上,又赶紧抬起。
银蛇也累,可它没表现出来,表现出来的模样是精神抖擞,仿佛还能继续去替祁不砚寻人。
祁不砚平静地注视着它们。
太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