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这个小鬼进来时的脚印,我很快就能离开。”
破解了大迷宫谜题的苏鲁特显得十分得意,这份自得冲淡了刚才挨了布伦希尔德一宝具痛殴产生的恼怒。
他伸手抓住想要悄悄溜走的格尔达,把瘦小的人类女孩提了起来。
“小鬼,刚刚你说到了‘城市’对吧?告诉我那些人类都躲在哪里了?”
不灭的火舌在齐格鲁德苏鲁特胸前的开放创口上噬咬着,火光下剑士阴晴不定的脸充斥着施虐的斗气。
他和奥菲莉娅最开始便是住在女神斯卡蒂的宫殿里的,所以苏鲁特很清楚那个空空荡荡的水晶陵墓里容不得凡人暂居。
斯卡蒂是山巨人的孩子,但是她在苏鲁特这里也只能收到一个“漂亮且一碰就碎的花瓶”的嘲讽性评价。
炎巨人根本就没把那位最后的北欧神明当成需要重视的对手,结果斯卡蒂的瓦尔基里居然和泛人类史的旅行者一起让苏鲁特吃了瘪。
记仇的巨人王急着找到那些人的庇护所,然后用自豪的炎之剑把他们尽数烧成残渣。
呼啸的火焰爬上了格尔达的梢,死亡与焦糊的味道逼近了少女的脸颊。威胁的意义不言而喻。
小女孩却仍不屈服,她低声念诵着女神的名字,闭上眼睛不看那些火焰。
明明她的眼脸和睫毛都因为恐惧而颤抖着,几乎要控制不住了,但是格尔达还是不合作。
苏鲁特又愤怒又失落,这里的人类习惯了成年后被献祭给巨人的传统,完全不惧怕死亡的威胁。
炎巨人在几千年前拿捏凡人的手法早已失灵了。他收回了烧掉格尔达一截头的火焰,琢磨着怎么用其他办法让她开口。
“向斯卡蒂祈祷?她救不了你。”
格尔达的抗拒态度令苏鲁特十分不爽,他手上多用了几分力度,钳着人类少女继续问话。
“为什么要支持斯卡蒂?她给你们提供的庇护实在费拉不堪,你们甚至活不过3o岁。”
在苏鲁特的理解中,这些如虫豸般短命的人类早该质疑起神明的弱小统治力了。没想到格尔达这样的北欧人反而对女神的信仰十分虔诚。
他烦躁地用拳头打在大迷宫甬道内的火盆里,石制的火盆被从者的重击砸了个四分五裂。
巨人王现了他自身的问题。以往他毁灭世界时只想着“怎么做”,现在却想到了“为什么”。
“难道我毁掉这个令人作呕的、暮气沉沉的北欧还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吗?”
巨人王终于开始为拿破仑的宝具感到了畏惧。那个宝具打破了枷锁,将他从灭世工具的机能中解放了。看似毫无伤害,却影响深远。
工具觉醒了自我意识便会诞生私心。一如奥特琳德的迷茫表现,苏鲁特也产生了类似的动摇。
他迷上了拥有璀璨魔眼的隐匿者御主,但是他自以为是的亲近举动却让奥菲莉娅跳到了和他敌对的另一面。
人类的善恶观对炎巨人没有意义。毁灭世界也只是一件工作而已,没有对错可言。
苏鲁特不明白奥菲莉娅为什么讨厌他。
但是如果这件灭世工作激起了所有人的反抗。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放缓甚至停下工作进程,其他人就愿意听从他的需求了呢?
不可能。
苏鲁特这个受诅咒的名字注定得不到幸福。孤独又傲慢的炎巨人也不可能拉的下面子和那些弱小的存在和谈。
果然还是要做他唯一擅长的事啊。
等他拔出剑,令世界陷入火海。那些人应该就知道他的厉害了。那时候打不过伟大巨人的他们,唯一的下场只有哭喊着求饶吧?
苏鲁特拎着不合作的人类少女格尔达,一脚踢开了迷宫的大门。
他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去执行压制全北欧的宏大计划。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连胸前的疼痛和齐格鲁德的内在反抗都无法压抑苏鲁特的亢奋之情。
地表上的空想树种尸体引起了他的注意。苏鲁特摩擦着象征齐格鲁德睿智结晶的眼镜魔导具,朝着它们来源的北方迈开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