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去吧。”苏念珠把簪子递还给陆从嘉。
陆从嘉颤抖着手,面色难看的接回来。
苏念珠甩掉了这支烫手簪子,正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微冷硬,“你变了。”
苏念珠脚步一顿,偏头,身子微微侧向陆从嘉。
清晨曦光微亮,冬日冷阳从云层缝隙内直射而下,苏念珠身上穿着漂亮的大红色斗篷,兜帽边缘一圈纯白色狐狸毛。
她似是畏冷,那兜帽搭在头上,软塌塌的落下来遮到精致眉眼,纯白色的狐狸毛围着她的脸,遮了一圈儿,露出几缕青丝,还有窄小白皙的下颚和殷红漂亮的唇。
那唇极好看,不点而朱,诱惑妩媚。
她就静静站在那里,眉梢眼角浸着光色,素手抚面,轻启红唇道:“嗯,似乎是变漂亮了点。”
陆从嘉:……
美人款款行远,身姿优美,如皑雪飘落中最艳的那朵梅。
陆从嘉捏着手里的簪子,轻轻一使劲,那簪子就被他掰成了两截,扔进了雪地里。
陆从嘉素来给人的感觉是清俊逸气,温和有礼的,像春日的风。可现在的他,一身冷冽寒气,别说春日了,就是冬日里的风都比不上他。
平日里怎么都要凑上来跟陆从嘉搭上几句话的宫娥、太监们在看到陆从嘉的面色时,神色一颤,纷纷退避。
陆从嘉一路阴着脸出了宫,正候在宫门口的贴身小侍迎上来,一眼看到陆从嘉的面色,顿时心头一惊,赶紧垂下了脸。
陆从嘉斜睨他一眼,双眸微微发红,掩在宽袖内的手紧握成拳,手背处有青筋迸出。
“常乐。”陆从嘉声音嘶哑的开口,“回府。”
“是,是。”常乐俯身下跪充作脚蹬,陆从嘉看他一眼,又往四处一望。
常乐立刻明白了陆从嘉的意思,赶紧爬起来,将自家郎君扶上了马车。
陆从嘉在马车内坐稳,他焦躁地抖着腿。
常乐正欲驾马车去,却不想里头陆从嘉突然道:“进来。”
常乐面色煞白,攥着马鞭的手都不经意松了。
那马鞭“啪嗒”一声落到地上,浸了白日晨露。常乐从那一小滩水渍中看到自己的脸,难看的像死尸一样。
常乐弯腰,颤抖着执起马鞭,跪爬着入了马车厢。
鞭子落在人身上的“啪啪”声和男人隐忍的闷哼声回荡在宫门处。宫门口的禁军往那边看一眼,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这才收回视线。
半柱香时辰后,常乐苍白着脸从马车厢内出来,他手里的鞭子上满是血痕。他身上披了一件明显不属于他的大氅。
“驾……”常乐嗓音嘶哑,颤抖着喊出一个音,缰绳死死勒进指骨间,喉咙里满是作呕的血腥气。
。
苏嫣初接到消息,立时便赶来了贤王府。她由常乐引着,轻车熟路的往陆从嘉住的正院去。
“不是很久都没有发作了吗?怎么偏今日不好了?”苏嫣初柔声询问情况。
“奴才也不知道。王爷今日入了宫,也没进去多久,出来后就发作了。”常乐想起在宫门口一眼看到的陆从嘉的脸,心中顿时一个寒颤。
陆从嘉定然是忍了很久才忍到宫门口的,而且看模样定然是被气的不轻,才会突然发作,在宫门口就将他鞭打了一顿。
“进宫?是去做什么了?”苏嫣初蹙眉。
常乐想了想,道:“好像是去见皇后娘娘了。”
两人说着话,一齐走到正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