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离开后,房中再度静谧下来。
只听到客栈前院熙熙攘攘有人喧哗,叫着小二快些给他们准备早膳。
隔壁外商好似也已退房离开,房门大开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上官云月就站在原地接近门槛的位置,左子涵坐在圆凳上低垂着脑袋在想着什么。
半晌,还是上官云月打破沉默问:“你的手指是何时骨折的?”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左子涵抬头看向她,眼里依稀闪烁着一丝欣喜。
“你若觉得是,那便是了。”上官云月冷冷回答,感觉自己问了个愚蠢问题。
左子涵闻言心里有些难受,但没有表露出来,依旧低垂着脑袋。
直到上官云月再度说:“我有些累了,先到如雪房中小憩一会,若是有人找我,你便让他在你房中稍坐休息。”
“等等云月!”左子涵忙叫住她,见她转身站定,才拿起桌上的金疮药递给她:“你的伤口需要换药,昨夜被水打湿,若处理不当,很容易留下疤痕。要不,我先帮你换好药,你在过去歇息吧。”她强颜笑着,压下自己心里的那点不开心。
上官云月见此也没推辞,而是转身进房到榻边坐下。
左子涵顺势把门关上,她不想路过之人看去上官云月的肌肤。
哪怕只是露个胳膊,可她就是不愿外人观去,这个心里奇怪也矛盾,但她还是随着本心。
见她关门,上官云月皱眉问:“好好的为何把房门关上?”
待会若是济世药堂的伙计送药过来,见着房门关着,必当以为她们二人有事不在。
“客栈里闲杂人等最是多,倘若恰巧有个好色之徒经过,还不被你这貌美仙子迷了眼去?想着法子来接近你。一会,如雪回来,让她弄块丝巾为你遮面才好。”左子涵低头为她换药,一边煞有介事的解释着。
“噢?是吗?”上官云月不置可否的应声,低头看着在认真给自己包扎手臂伤口的左子涵。
她对我如此体贴,究竟是为何?是为了讨好我吗?
“嗯。好了,现在我给你包……”左子涵忽一抬头,两人目光不期而遇的对视上。
距离近到两人可以看到彼此瞳孔中的自己,清淡微热的呼吸扑撒在彼此脸上。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让两人心中都各自狂跳了一下。
左子涵面红羞涩的低头,上官云月有些尴尬的偏开脑袋。
为换药方便,两人并肩坐在榻上。
上官云月起身道:“脖颈的伤,我自己换药就好,我先去如雪房中了。那找我之人是上官府的护院教头,也许你不认识,不过我想,他会认识你的。”
两人成婚当日,上官府的所有丫鬟家丁,包括护院都有幸吃上酒席,自是看到过新姑爷,这是方便日后认识。
“嗯,我记住了。”左子涵点头答应,直到上官云月从房中离开,她才抬头看向门口。
她稍坐一会,方拿起桌上的药酒到铜镜前,给自己脸上涂药擦拭。
不久后,济世药堂伙计提着药包过来,把手中药包交给左子涵交代两句话语,就转身离开。
上官云月还在房中小憩,左子涵不想离开她半步,只把药包放在桌上,打算等上官府的护院教头过来,在出门叫小二哥帮忙煎药。
……
如雪离开客栈不多远,就叫上一辆马车。
有马车代步,脚程虽快了不少,可她还是在路上耽搁一个多时辰才回到上官府。
她因急着回府,一路上不停催促马夫快些。
马夫被她催促的有些着恼,为着银两他忍了!但他心中埋怨,便故意绕远路。
硬生生把半个时辰的路程,耽搁成一个多时辰。
如雪那是气得牙痒痒,又毫无办法。
为不让马夫在绕,她不得不紧闭着嘴,不再催促他。
上官府的门户家丁见着有陌生马车停靠府外,两步上出言不逊:“哪来的马车?怎的停到上官府门外,还不离开!”
“是我。”如雪撩开布帘从马车上跳下来。
家丁见着是如雪,没见着大小姐,便问:“如雪你怎一人回来?大小姐和姑爷了?”
“大小姐跟姑爷还在左府坐客,还需过上两三日才回。”答完,她问:“老爷和二夫人在哪?”
“二夫人一早出府购置东西去了,老爷应该在后院花亭裁剪花枝。”
“嗯”如雪点头。付完银两给马夫,就匆匆进府找护院武教头。
武教头清晨会抽出一个时辰训练护院,其余时间一般都待在兵器库里,不是练剑操刀就是运功打坐。
武教头本是江湖刀客,因厌倦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日子,又因心爱之人为自己惨死刀下,他毅然选择退出江湖,过起平淡生活。
不过,每日练剑操刀是不变的永恒。
当年他为报杀妻之仇,而身受重伤,幸得在外经商的上官邢所救,为报答他救命之恩,他在上官府一待就是十八年。
如雪深知武教头的晨练习惯,过了时辰,她便直奔兵器库找他。
此时,武教头正拿着一把九环刀在演练场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