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月现在哪有心思管她,盯着扎进左手掌中心的瓷片。
咬牙,忍痛拔出来,鲜血也随着瓷片拔出滴落在地。
看着掌心伤势,上官云月有些气结,最后还是化为一声无奈叹息,跑去如雪房中翻找出金疮药撒上,又用纱布稍势包扎好伤口。
才反身回自己卧房,换上一套干净衣裙,又到院中拿起簸箕清理掉茶杯碎渣。
等忙完这些,她才得空去管,已经熟睡在地的左子涵,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喊:“左子涵,你快醒醒!你睡地上会着凉的。”
“哦,好。”不一会左子涵撑着胀痛昏的脑袋看向她,委屈道:“云月,我脑袋好疼。”
见她满脸委屈,上官云月一脸冷漠说:“知道脑袋疼,以后就别在学人喝酒。你先从地上起来,若实在想睡,就先趴到桌子上睡会。”
见云月不心疼自己,左子涵瘪着嘴委屈点头。双手撑着地面刚一站起,两眼顿觉天旋地转、脚下也不听使唤往旁栽倒。
见左子涵往旁栽倒,上官云月忙伸手抓住她,使她再度靠在自己怀中。
这回,左子涵脚还没站稳,她又猛的伸手推开云月,自己跌跌撞撞趴着门框,一阵呕吐起来。
“哎!左子涵!你怎么能在小姐房门外吐啊!”刚拿着左子涵衣裳过来的如雪见状,顿时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哇哇大叫。
“呕!……”吐着胆汁的左子涵攀抱着门槛跪在地上,感觉稍是好些,才抬头看向如雪,虚弱道:“我……我一会好些,自会收拾干净的。”
“等你好些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就是个没事找事的害事精!只会给小姐制造各种麻烦!”如雪脸色难看的进门,把她的衣服甩到房中屏风上。
室外,左子涵吐的昏天地暗。
内室,上官云月蹙眉站在窗台前,看着远处那座花园凉亭沉吟。
那根长箫、已被她收藏起来,好似她已有两天没有在碰它。
如雪进房,对着她的背影,说:“小姐,我已经叫厨房烧好水,应该很快就能提过来。”
“嗯,”上官云月把受伤的手缩进衣袖,转身对如雪,说:“你先去外面收拾一下。”
“是!”如雪皱眉点头,心里百万个不愿意都没办法。
左子涵此时正靠着门槛坐着喘息,见如雪出来替她收拾污渍,歉然道:“我给你添麻烦了。”
如雪没好气的瞥她一眼,恼道:“你惹的麻烦还少吗?我就盼着小姐能早日休了你!现在先生已功成身就,我想他很快就会上门来提亲,到时候你就等着瞧吧!”
左子涵听的心中一痛,想到昨日云月对那人的神态,她心中了然。
她低垂着脑袋,苍白着脸惨然一笑:“是吗?那可真要好好恭喜她才是,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如雪讥讽道“小姐他们用得着你恭喜吗?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只要早日滚出上官府,这才是对小姐他们最大的恭喜!”
左子涵抬头冲她寡淡点头:“是,你说的对,我会的。”
“哼!还算你识趣!”如雪瞟她一眼,之后忙碌收拾不再理会她。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传进上官云月耳中,她自嘲一笑:“有情人终成眷属吗?呵!怕是不可能了吧。”
她很清楚,自己不会再跟肖成文有任何感情纠葛。
若是在三年之期内,肖成文又给她写过一封书信,或许现在的她、会为他考虑抛下上官府的一切,跟他远走高飞。
可是重逢后,她在见到的先生、熟悉却也变得陌生。他身上也已缺少那种当初会带给自己的安全感。
她现在已不能在像三年前那般、毫无顾忌的信任他、爱慕他。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想起当年誓约,上官云月轻起朱唇喃喃自语。
可是过去的终究已经远逝不复存在,她心中低喃:“先生只愿你往后一切安好。”话落,她眼眶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拿出那根收藏起来的长箫,放在唇边悠悠一曲吹奏起来,曲声爱殇断情,听者莫不潸然泪下。
如雪不懂乐律,可听的也眼角湿润。
左子涵更是听的心中无比沉痛悲。
云月她怎么了?怎会突然吹奏这般伤怀的曲调?
依旧站在凉亭处的肖成文、遥遥听到这曲调,他懂了云月的意思。
云月是要跟我断绝情分吗?
“不!”肖成文双膝跪地,重重的双拳砸在地上,泪水早已模糊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