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从上官云月房中出来后,忙没有选择回房。
而是前去书房、看看左天翔跟左子涵到底有何奸情!说不得,会有机会在小姐跟前用上一用。
左天翔到的书房时,就见左子涵站在书案前,一手执笔,一手撩起袖口,双眼盯着眼前白纸,却迟迟没有动笔。
磨好的研墨,毛笔润湿后,又滴落在白纸上,一圈圈的晕化开来。
左子涵本是却着书看不下去,那边就默写些文章。
可那知脑子里,哪有看过的文章浮现,她满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云月对自己的疏离冷漠,让她的心紧紧揪痛着。
持着笔的手、也一直半悬在半空中,不从动作。脑中却在愁然该如何跟月解释?还是跟她直言相告?若她知晓真相会如何做?会不会让她为难?更让月颜面扫地?
“子涵,你在作甚?”
左子涵闻言蹙眉看向他,久握毛笔的手,都有些酸麻。她才方觉自己想云月,竟是想到入神,不由心中喟叹轻笑。
左天翔早在她出神之际,就已走至书案前。
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从桌上拿起那张被研磨弄脏的白纸问:“子涵,在学文练字时,竟也会呆吗?我怎以往却不知晓?”
左子涵的字、有一半还是他教的。小时候,先生当天告诉他的字文,他都细心教给左子涵。
他还学过先生的做派,把先生布置的功课,全都交由左子涵代劳,这是她学文认字该付出的代价。
小时候左子涵对学文识字很是上心,也很用功。每次做完先生给左天翔布置的功课,她都要反复查看,直到自己觉得满意,方给左天翔抄袭。
左子涵不答反问:“你来这作甚?这里好像并不适合你随意过来。”她语气里透着不快,也离开书案,隔左天翔老远。
想到昨日他对自己动手,她现在想来都浑身不适、厌恶。见左天翔离自己只一伸手的距离,她就心中恐慌惧怕。
左天翔见她面无表情,且那眼里,有一闪而的逝厌恶、冷意,他也毫不在意。只笑说:“自是跟子涵絮叨昨夜没说完的话。难道子涵,在当上所谓的姑爷后,就已忘却生你育你的莲姨吗?这可是不孝,会被天下人耻笑的。”他说的阴沉,笑的森冷。
左子涵目光森冷的看着左天翔,眸光里皆是透着毫无掩饰的嫌恶之色。
她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觉着他待自己好,对母亲照顾,会去考虑、若是离不开左府就从了他,做他的一房通房妾室了此残生。
左子涵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嫌恶,左天翔自是看的分明。他也沉下脸色,出言厉色问:“子涵,你如今对我,就如此厌恶至极?”
“请你离开!”左子涵不答,手指门口冷冷看着他。
左天翔看她良久,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好!很好!左子涵你可别后悔!”说完转身就走。
这次他可当真恼怒至极,恨不得撕烂左子涵、那张冷漠疏离的脸皮!可好歹还是紧握着拳头离开,她对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不可操之过急,要忍住!
“等等!”就在他抬脚迈出门槛,左子涵还是忍不住出声叫住他。
见左天翔转身,她极力克制语调,软声问:“我娘,她现在过的如何?她又到底损毁老爷何等人生珍宝?老爷和夫人,有没有对她怎样?”最后一句话是她的重点,她很想要知道答案。
这也是她不愿告知上官云月真相的理由,她自卑,害怕云月会就此嫌弃她的身份卑微低贱,配不上她。更害怕云月知道真相后,会不顾一切,想要为她弥补对左府的损失。
这些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她想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弥补,去争取。因为她不想一直站在云月背后,永远得到她无微不至的庇护和照顾。
左天翔闻言双眸阴沉,嘴角挂起怪笑,他冷冷看着她问:“你很想知道?”见左子涵默然不语,他又接着道:“不过,我现在却又不想告诉你了怎么办?”说完兀自桀桀怪笑,又转身要走。
“左天翔!”看着即将远离视线的背影,左子涵最终还是追上去叫住他,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告诉我?”她心里慌乱不安,怕左天翔提出过分要求,到时她该如何选择?又该如何自处?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心爱之人,两难抉择,她此刻也是红了眼眶,垂于腿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一直躲在一处假山后看戏的如雪,不防两人如此这般出现在门口,吓得赶紧挪步换个位置,才险险避开被左天翔现。
左天翔闻言,再度停下脚步转身,视线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邪笑问:“此话当真?”
看着左天翔那恶心人的嘴脸,左子涵眼里闪过三分害怕七分绝望,死咬着唇紧抿不语。
如雪听闻此言倒是眼睛一亮,她躲藏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左天翔的侧颜,以及他那双眼睛、正肆无忌惮扫视左子涵的视线,她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想为那般。
小姐不是刚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吗?那……来个共赴云雨又如何?不都说小别胜新婚。何况两人还是青梅竹马,早不知他们在左府,是否早已行过那苟且之事。
如雪想着要不要就此去告诉小姐,让她来现场捉奸,可是看着两人还有在谈下去的势头,自己也不好此时离开,只得按耐住性子,继续偷听他们谈话。
“你既不回答,我也不逼你。我就在着等你半柱香时辰,你考虑清楚后,在告诉我如何?若半柱香后,你还不肯答应,那就别怪我不顾念往日情分。但子涵,你可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可说是一片赤诚之心,绝不会对你有半分嫌恶欺辱,定会在你失去上官府的倚仗后,更加痛爱你、且照顾你那身体残败枯枝的母亲。绝不会让你们母女俩觉得此生枯寂无味,因为我会悉心照料你们,让你们深刻体会来人世间的乐趣。”
后一句话,左天翔是一字一句缓缓吐出口,看着左子涵的眼底闪现着莫名的光辉。眼中早无昔日一点柔情蜜意,有的,只是那,浓到化不开,看不透的彻骨寒意。就好比此刻,他鲜红的唇角微微上扬,在配合着他那眼神,就好似嗜血的恶鬼般恐怖、骇然。
左天翔见左子涵面色略苍白,死咬着下唇因用力过度而破皮流血,他嘴角的笑意,就笑得越玩味起来。
原来看着猎物,在自己眼前挣扎垂死的感觉是如此快意,真是让人有些欲罢不能。左天翔心中莞尔。
哎,只可惜时间过的太快,眨眼半柱香时辰已到,他真该多说些时候,好好欣赏一下子涵的垂死挣扎。
“子涵,你考虑的如何?你都说这里我不适合来。倘若我在你这待的太久,就怕上官小姐突然过来,又像昨日那般撞见你我之事可就不妥。”左天翔玩味笑着。
左子涵闻言厌恶的抬眸凝视他说:“你若说的过分条件,我……”她闭上眼,把眼中痛楚、都掩埋在合上的眼皮下。再度睁开眼,已是狠厉决然,她道:“会让左府付出应有的代价!”
“噢?”左天翔笑意隐去,看着左子涵狠厉决然的眼瞳,沉了沉眼,他沉声问:“这便是你做出的决定?莲姨的安危,都比不得上官云月在你心中的地位?你可当真是个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