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本事养活自己,但你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吧?”马氏心里难受起来。
“一个人过怎么呢?常言说得好,女人相信男人的话,母猪也能上树。我能赚到钱怕什么,别以为找个穷小子,他就能安分守己。其实一步登天的男人更可怕,因为他们很容易在纸醉金迷中迷失自己。找个富二代吧,这种人家规矩最多,就如钱多串一样,爹,娘,你们放心?而且我这性子,我自己也知道,根本不适合和你这个女人斗,和那个女人斗,没心思,最最重要的是,遇到这种男人,我根本不会斗,先阉了他,让他当个太监算了。这不是侮辱我自己吗?”叶子衿边吃边说,完全不顾满桌子众人惊讶的脸色。
“我想来想去,与其日后让自己过得生不如死,祸害别人,还不如一开始就过自己悠哉的小日子了。至于你们怕我老来无依靠,这点你们永远不用担心,不是还有哥哥姐姐们,到时候我看他们的哪个孩子好,投奔就是了。当然你们也甭被我吓唬住,我是真的这么想。不理解可以,但你们不能左右我自己的人生,你们慢慢消化。”
说完以后,她开始认真吃饭。
马氏等人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就连钱多串都在不住叹气。
要说满桌子最不受影响的人,反而是容峘。他一直默默地吃饭,自始至终没有参与任何的话题。
“我吃饱了,我回去躺一会儿呀,等会儿还得去作坊了。”叶子衿吃饱了,直接推开了饭碗。
虽然说吃完饭就睡午觉不好,但在作坊里忙碌也是真的累,所以这几天她吃完午饭,是一定要眯一会儿的。
“去吧。”马氏心烦地摆摆手。
“当家的,你说她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等叶子衿走了以后,马氏忧心忡忡地问叶良禄。
“我看八成是真的。”叶良禄没有说话,叶苏离先开口了,“妹妹说的重要事都是以开玩笑口吻说出来的。”
“我看不是八成,是一定。”钱多串咬着筷子说。
“都是你的错。”叶子楣直接给了死胖子一巴掌,胖子的手背一下红了。
“怎么又是我的错?”钱多串急了,他刚刚被叶子衿和叶子楣这只母老虎联手欺负,他都没有生气,怎么就怨他呢?
“哼,不怨你怨谁?自己犯了错还不想承认。我问你,如果不是你乐意当种马,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能认为男人都靠不住?”叶子楣瞪着胖子数落,“我爹和村里人,就没有人纳妾,就你天天在她面前嘀咕,要找什么美人。好了,你现在将她吓唬住了,你赔。”
说完,她又招呼了胖子一巴掌。
马氏和叶苏离几个都觉得叶子楣说的有几分道理,于是马家所有人看着钱多串的眼神全都不得劲了。
“以后我不说就是了。再说了,我身边一个美人也没有了,还有他。”为了拉一个下水,钱多串直接指着容峘,“他说不定也提到过美人。”
天枢几个看到死胖子居然嫁祸于人,气得个个对他怒目而视。
容峘微微勾起嘴角,“我从没打算纳妾,家中既无妻也没有定亲,更没有看着顺眼的姑娘,当然更不会因为卖好另一个姑娘而去找子衿的麻烦。”
此话一出,叶家愤怒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钱多串的身上。
钱多串欲哭无泪。如果当初他要是知道叶子衿的厨艺这么高,知道他会成为叶家的常客,打死他也不好找那么一个烂借口去接近叶子衿。好了,往事现在完全成了黑历史了。怎么破?
“子衿已经说过不会再提,你怎么还提?”钱多串可怜兮兮地看着容峘,“我当初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对子衿怎么样。”
“以后你少在子衿面前晃。”叶子楣下了断言。
“不,应该是少在我们家附近晃。”叶苏凉跟着附和。
马氏和叶良禄都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钱都串对于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叶家最不受欢迎的人,坚决不接受。
可是不接受也得接受,因为胖子忽然现,接下来叶家人集体无视了他。
容峘咧嘴一笑,推开饭碗也回了自己那边的院子。
钱多串低着头默默地将碗中的饭吃了,他暗自决定,得找机会和叶子衿说清楚,不行,他得好好开导开导叶子衿,这个黑锅他是真的不想背呀。
叶子衿根本不知道钱多串替她言论自由背了黑锅,这几天她忙得不可开交。作坊里的油坊运转起来了,她那边也开始忙着做醋、做酱油、做豆豉,当作坊真的忙碌起来的时候,光是顾长运、金氏等人忙活,人手就显得不足了。
而叶苏友、木头几个则在油坊中忙,叶子衿干脆在上工的人中又挑选了几家可靠的人手进来,凡是进作坊的人家相互牵制,相互担保,当然叶子衿也将协议赔偿定得比较高。
即便如此,能进作坊的人还是很高兴。
到作坊上工,先有保证,每天都有事情做,其次,活也比在地里的要轻。
叶苏心和叶苏协也都被选中,进了油坊。而愤青叶苏同则被落下了,对此叶苏同对叶子衿更加愤恨起来,认为这丫头不识好歹,连自家堂兄都不信任。他又气自己兄弟靠着巴结献媚进了作坊。
叶苏心和叶苏协也不解释,只是老老实实地在作坊里干活。
进作坊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拿到的福利高。
进作坊的人嘴巴都比较紧,村里人有过去打听消息,他们从来都闭紧了嘴巴。
“子衿,油坊里的油太多了,家里也吃不完呀。”叶良禄看着满大缸的豆油,和叶子衿边走边商量,“要不,找人买了一些?”
“这个好办,问问包掌柜的要不要就是,如果他们不要的话,我们直接对村子里卖。价格低一些,反正也不亏。”叶子衿笑眯眯地回答。
父女两个刚走到门口,却被人拦住了。
“叶二叔,子衿妹妹?”一个长得还算周正的男子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你是?”叶良禄没有认出来人。
“我是岳冒,二叔不认识我了吗?”岳冒笑眯眯地拱手作了自我介绍,目光却是落在叶子衿身上。
“岳冒?果然冒冒失失。”叶子衿知道来人是谁后,眼神立刻变得讥讽起来,“你就是那个小童生?”
这话有点儿让人难堪,岳冒有些生气,他是村子里唯一的童生,在私塾里书读得也好,先生说明年,他下场很有希望中了秀才,叶子衿居然看不起他?
哼,如果不是因为他明年科考需要银子,还要一钱去书院读书,他用得着自降身价来讨好一个乡下小姑娘?还是一个名声特别差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