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打量着这夫妻俩,转头跟丈夫低声说着什么。
许柔拿出手机,点开上次跟尉迟星一起拍的照片。邢,尉迟……尉迟星。她不可置信地对了一遍又一遍。她捂住嘴,拼命不让自己出声。
“您认识这个人吗?阿姨。”许柔脸色苍白,还是忍不住将照片给邢母看。
邢母愣了一下,“长得好像我家老邢。”似乎这照片勾起她某种回忆,她的声音轻起来,“这是谁?”她看着许柔,眼神温柔又带着担心,“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许柔过来坐。”金特也现她不对劲,立即将她拉过来低声问,“你咋了?”
“估计是暖气太足了。”许母摸摸女儿额头,去关空调。
紧接着开口的是许父。他客气地问邢奔奔的父亲,“您的名字是邢世龙吗?是不是以前临庆油田工程部的邢工?我爱人说您妻子叫尉迟,有印象是老同事。”
邢奔奔的父亲诧异地看着许父,摘下眼镜,似乎也在努力辨认当年的老同事,“老许?”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老同事相认场面,众人惊喜地笑着说着。
而许柔,被金特摁下呆坐在一边。她的眼眶酸,酸到极致。
为了不在家人面前失控,她抓起手机就冲出大门。
跑出小区,许柔才慢慢靠着墙蹲下,她笑着笑着,突然泪流满面。
“我七岁那年,她救了我。我的第二次生命是她给的。我非常感谢她没有放弃我。”
“所有事情都只能放在心里,说了怕她担心,怕她害怕,怕她承受不来。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后退。我一旦后退,代价太大了。”
“我们没有在一起过……她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你是她,你想知道吗?”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欣喜又难过,激动又愤恨。满腔的自责如同一泻千里的洪水,卷着滔天巨浪,在胸中撞荡。
等到那股苦楚慢慢不再如笼中巨兽般在她脑海里咆哮,许柔开始焦躁,她非常着急,但是却有不知着急什么,如同洪水中抓着浮木的人,在沉浮中上上下下,找不到重心,找不到落脚点。
……
一片安静的特警队。
郭元天留守原地,无聊地一边听相声,一边午休。正听到精彩处,被电话打断了,是岗亭。
“元天,你过来下,有个女孩子找你。”值班同事的声音有些古怪,“你惹了什么风流债?”
“啊?”郭元天仔细回想着,突然心一慌,“卧槽,是她主动的!”
他穿上鞋就赶紧出门,到岗亭口一看是许柔,这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嘘了口气,“许柔啊,”他故意嚷嚷大声点让岗亭听见,“你是来找尉迟星的吧!”说完,他才现许柔两眼睛通红,跟兔子一样,看着十分憔悴,跟葬花的林黛玉有得一比。
“我找你。”
郭元天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