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却没有停下,畏惧更多,但,不能逃走。脑袋是空的,心半是麻木半是酸疼。
隐隐的哀嚎声从树上传来,南宫翧葶才突然有了实感,她不想再往前走了,眼里满是闪躲。
长那么大,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生死别离虽是每个人迟早都会面临的问题,于她这个年纪,确还是早了些。
“小姐,人就在上面,需要我扶你上去吗?”
见她情绪起伏,小心地问了一句。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手放到了木阶上,毛毛刺刺,有些潮湿。深吸一口气,脚踩了上去,依旧是原来嘎吱嘎吱的老旧声音。
老破梯该换了,上回临走,她还说起过这事儿了呢。
胃里一阵反胃,南宫翧葶整个人靠在梯子上,想吐却吐不出来。
难受
“小姐!”
连摆手,“我没事,没事”,她转身继续踩了几阶,临近门口,哭声更甚。
大门敞开着,兰姿芮显然已经看到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起身向南宫翧葶那里走。
“翧儿。”声音沙哑得几乎喊不出来,牵住女儿的手,领她进去,南宫翧葶默不作声任兰姿芮替她换上了孝服。
深深地看了眼躺在棺木里的人儿,南宫翧葶也就跪到了母亲身边。
所有的疑问都被悲痛冲走,她低着头,没有声音,只有眼泪从眼眶里一滴又一滴地掉落,越来越多。
屋子虽小,但聚集了不少人,往日里赵岚逡嘴巴碎了点,心还是好的,而今他意外离世,和他有过交情,得过他恩惠的人别提有多不舍了。活着,不羁了半世,他大概是想不到最后会有那么多人来送他一程。
守灵到后半夜,人有些吃不消。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南宫翧葶点了点头,兰姿芮见状拉着她起来。
“你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吧,我去厨房弄点面。”
“这个。”
一个崭平整的信封放到了南宫翧葶的手上。
“他要我一定亲手交到你的手上。”
南宫翧葶吃着兰姿芮的面,头低得很低,兰姿芮别开视线,假装没有看见她在哭。
一碗面,吃了很久很久……
“对不起,翧儿,都是娘亲的错。”
那一夜,她要是听赵岚夋的话,早点离开,一切都不会生。南宫涵让人围住了那间屋子,他不清楚兰姿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害死了他孙子不够,现在竟然还派人偷偷地摸索到他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