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電話里過來的意思是指這裡嗎?還是別的地方?
還是……他終於撐不住死了。
鹿之綾正疑問,薄妄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子裡傳來,「這邊。」
房間。
鹿之綾拿著手杖朝他的臥室走去,一推門,一股有些刺鼻的藥水味撲面而來。
薄妄整個人趴在床上,頭髮亂糟糟地陷在枕頭裡,被子被壓在灰色的家居褲底下,上半身又是沒穿衣服,不知道是不是趴著的原因,暴露在外面的背闊肌格外賁張,鼓起的優美線條由高至低往下延,一路流暢地逃進褲腰。
鹿之綾站在門口沒克制住地多看了兩眼才伸手敲門。
「叩叩。」
「你傷好些了嗎?後來有看過醫生嗎?」
她開口問著,但已經注意到他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紗布還是那晚她給貼的。
三天了。
他就沒換過藥?
「你怎麼這麼囉嗦?」
薄妄有些煩躁地從床上支起身來,蒼白的臉上全是沒睡夠的惺忪,聲音含糊發啞,「過來給我換藥。」
找她過來就是為讓她一個盲人給他換藥?這是正常人的腦子?
「你一直沒換藥嗎?」她蹙起眉。
「懶得換。」
薄妄往床頭一靠,睏倦地閉上眼。
「……」
她看他都懶得活。
鹿之綾無奈地將便當盒放到床頭,然後轉身出去找醫療箱,回來時,薄妄靠在床頭似乎又睡著了。
她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替他拆紗布,紗布已經結出血痂塊。
她摸了摸傷口周邊冰涼的皮膚,確定傷口恢復情況,然後將紗布撕下來,果然,薄妄還是連哼都不哼一聲,只有微皺的眉頭能說明真的很疼。
他不出聲,鹿之綾就繼續照著那晚的方式撕紗布,上藥,再重貼紗布。
「好了。」
鹿之綾甩了甩髮酸的手,一抬頭,薄妄已經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臉上沒什麼表情。
她轉過臉,「你是不是這幾天都沒有吃飯?你還有傷,這樣會撐不住的。」
腰都細了。
「死不了。」
薄妄收回視線,忽然看到床頭柜上多出來的東西,他伸手卸了絲巾,打開,裡邊是熱氣騰騰的飯菜。
他看向她,眼神複雜。
「……」
鹿之綾默。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薄妄抖開絲巾,鹿之綾就見裡邊還放著幾盒藥,姜浮生把她讓給封叔買的常規藥也放在這裡了。
薄妄拿起藥盒翻了翻,有感冒藥、退燒藥、風濕貼,還有……
他拿起一盒降壓藥看向她,「我看起來像有高血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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