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綾有點懵,說這個做什麼?
見她無動於衷,薄妄慢慢勾起唇角,透出幾分邪氣,「我覺得陳雪然不錯,準備包了她,不影響你們拍攝吧?」
他笑著說,眼裡卻沒有半點笑意。
「……」
鹿之綾覺得自己這時候要說不影響大概會和這扇排骨的下場一樣。
她低下頭,暗暗想著對策,是哪裡不對了?
她借李明淮提醒他別玩得讓人拍到,他嫌她管得多?還是他覺得她的人設不吃醋是有問題的?
是後者。
是前者的話,他沒必要問這種話來試探她,他又在懷疑她對他的感情是真是假。
她也想過開誠布公地和他談一次,但……實在不敢。
「抬起臉看我,我問你話呢!」
薄妄根本不給她應對的時間。
「實在哭不出來那就只能想想你最痛苦的事,愛而不得,和朋友鬧翻,和家人爭執,半夜emo,你總能找到一個點把自己代入進去,眼淚自然會出來。」
谷娜教人演員哭戲的時候,鹿之綾聽了一耳朵。
她緩緩抬起臉,一雙漂亮的眼睛泛著紅,水光淺淺盈在表面。
「……」
薄妄的目光一震。
她苦澀一笑,把「故作從容」四個字寫在臉上,聲音微微哽著,「不影響,只是陳雪然這個人,不是郁芸飛送進來的,就是夏美晴那邊的,你們相處的時候最好小心一些,也檢查下她衣服、包里有沒有針孔攝像頭、竊聽裝備一類。」
「……」
「當然,你覺得無所謂的話也沒關係,萬一被捅上聞,我就讓公關部出聲明你們是因戲結識,正常交往,是奔著結婚去的,這樣一來,就沒人會覺得你是砸錢捧金絲雀,負面影響會小很多。」
薄妄站在那裡,直勾勾地盯著她,冷嗤一聲,「你這位薄家大少奶奶倒是大方。」
「我有不大方的資格嗎?」
她抬眸對上他漆黑的眼,有委屈,也有些倔,眼睛越來越紅,鼻音也越來越重,「反正不管怎樣,只要你開心就好,我只希望你能開心,別的都不重要,我也不重要。」
「……」
紅得跟兔子眼睛一樣。
薄妄的那股怒意沒有任何預兆地降了下去,聲音卻還是冷冷的,「你覺得不重要你紅什麼眼睛?」
「我又不是石頭做的,怎麼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她吸了吸鼻子,更加委屈,淚水要掉不掉的,哽咽著道,「你不把這些話放到我面前說,我也不會這樣。」
說完,她又像是怕他覺得她是在指責他,卑微道歉,「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
「……」
薄妄沉默。
「我想回房睡覺了,你別做飯了,砍得手疼。」
道了句「晚安」,鹿之綾便站起來,把衣服放在椅子上,轉身就走,走得很快。
「……」
回房哭去了?
薄妄站在流理台前,睨著她離開的身影,眸色越來越深,薄唇抿緊。
她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