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高阳疲倦的闭上眼,骤然听到一阵阵由远到近的狗吠声,心里想着,在这么个只剩血腥和黄沙的战场上,狗叫什么啊?吵死了!
算了,老子都要死了,md,也不知道小姑娘的身体是不是真的软软的,香香的,还没有认真的抱过一下呢,哎!
这人一要死就会胡思乱想,这不,都产生幻觉了,老觉得身边有狗在叫。
但是他真的没力气了,什么也做不了,就连想骂一句脏话都做不到了,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眼睛睁不开了,然后黑白颠倒,彻底歇逼。
原本粗重的喘气声越来越轻,确实是连呼吸都没力气了,该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奇怪的是,他把秒数完了,想象之中的剧痛还没感受到,也没有那种身体分崩离析的感受,些许是因为太快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这也挺好的……
又等了一会,想象之中的爆炸声还没来,脸上有热气拂过,痒痒的,然后是热热的,湿湿的玩意在脸上,黏糊糊的。
高阳勉强睁开眼,一个黑乎乎的大鼻子,几根粗大的黑毛都快怼到他眼睛里去了,人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但接着一种绝对的无力感传遍了全身。
“叮~”
一阵寒风划过,高阳的肚子上冷冷的,以此为起点,满眼全身,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冻僵了,怀里的东西不自知的就掉了。
“哈赤哈赤的”声音一直在他身边喘个不停,直到一双都掉色的大解放鞋出现在高阳模糊的视野里,外加浑厚而标准的男中音,“不错,小子命挺硬,这都没死!行了,炸弹已经解决了,没事了,我也能交差了。”
高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真好,不用死了,然后就昏死过去了,第一次觉得活着也如此美好、
“医务兵!抬走!”
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充满酒精味的绿色帐篷里,透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眼,高阳下意识用手挡住了眼前的阳光。
病床旁有圆圆的摄像头,这个年代都是明着来的,挺安心的。
“叮咚~检测到病人o444已清醒,请相关医师前来查看病人情况!请相关医师来查看!请……”
这个玩意一直在叫,高阳试图关掉床前的按铃,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该叫还是在叫。这个玩意不归按铃管,高阳这一按呢,甚至还给加上了病人呼叫,整个屋子更吵闹了,直到一个白大褂带着几个小白褂匆匆赶过来。
看到坐起来的高阳,可把这个老头吓了一大跳,吹胡子瞪眼的,感觉快要把本来就稀疏的胡子给揪光了,怪不得胡子这么少。
“哎哎哎,小伙子!你怎么还起来了,赶紧给我躺下!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懂事,自己身体也不爱惜,说什么也不听,非要和大人反着来!就和我大孙子……”
老头越说越兴奋,居然还讲起了孙子的童时趣事,走过来拉着高阳,脸上出现了老顽童专有的笑容,特别是说到他是怎么捉弄他孙子的。
老头和孙子说,所有美丽漂亮的蝴蝶最后都会变成丑陋的毛毛虫,因为美丽和丑陋本身就是对等的,必须都经历过才算公平和圆满,人也是一样的。
可小孩子只喜欢美丽的蝴蝶,根本不喜欢丑陋的毛毛虫,知道这种事情,一想到他将来也会变得很丑很丑,比毛毛虫还丑。
那晚上他孙子哭了,而且哭得很大声,老惨了,老头笑得老开心了,笑容果然是不会消失的,只会转移。
这老头大有一副连绵不绝的势头,给高阳也整不会了,这老头怎么和个村头老大爷一样唠叨啊,这里的医生都是这样的老头了吗?
没人了?
高阳张了张嘴,想说点啥,但还是乖乖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