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约翰逊在这一片足够有面子,可总有人不给他脸面,也就是那些生活在老港口仓库附近的红发小偷们。
小偷们没有头领,狡猾而势众,消息灵通,也不参与丁戈的势力争斗,仅仅靠着小偷小摸生存,黑白两道的人都拿他们没办法。
前两日约翰逊就以为特丽农花园里的器皿都是他们弄坏的,今日又撞见这群小偷在蹲哨马行后院里的马匹,约翰逊直接追了出来,嚷嚷着要将他们教训一顿。
那群小偷被撵到了大路上,四散奔逃,约翰逊朝着其中一个追过去了。
面对这场闹剧,安妮并未放在心上,朱莉婶婶见了却“呵呵”直笑,与安妮讲述以上关于约翰逊与小偷们的恩怨。
她听罢,笑而不语,三两口塞完面包,起身对伊莎贝拉说到:“走吧,咱们回去继续打扫客厅,我约的木匠下午就得送来桌椅了。”
特丽农花园的钥匙安妮拿在手中,连同钱袋一起挂在腰间。
走了一段路,姐妹二人来到特丽农花园所在的街道,因为此刻不到饭点,街上无人,懒惰的野狗蜷缩在树阴下睡觉。
伊莎贝拉对一切都毫无察觉,她还在想着方才唇齿留香的烤肉,以及待会儿要擦拭的地板,一点也没注意身后跟上姐妹二人,准备擦身而过的。
“噢!老天!我的胳膊!”
“饶命,它快断了”
耳畔的尖叫凄厉,伊莎贝拉惶恐地回过头时,她的好姐姐安妮正把一个红发青年擒拿在地上,安妮的脚踩着他的脑袋,手里抓着他的胳膊,而那个整张脸都落在地面上,痛的脸庞扭曲,嘴里不停地求饶。
“你似乎对我的钥匙和钱袋很感兴趣?要不要我把它送给你?”
安妮低声说着,声线里听不出什么语气。
还在回忆刚刚是如何在出手的瞬间被制服,只听见“啪”的一声,安妮松开他的胳膊。
她弯腰从他的怀里掏出几个绸缎制成的钱袋,这钱袋鼓鼓囊囊,打开一看里头装着满满的银币。
伊莎贝拉呆滞在原地,她看见趴在地上爬不起来,而安妮却把这些钱袋都收进了衬裙的口袋里,钱袋扔了出去。
“我再也不敢了,饶我一命,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敢招惹您了。”知道今日碰上硬茬子了,他倒是能屈能伸,察觉到安妮的别有意图后,瞬间就想通了为何她会把钥匙和钱袋挂在外面招摇过市,满口告饶。
人家就是冲着他来的,怪他平常专偷有钱的商人,此刻犯蠢,小瞧了人物。
“你叫什么名字?”安妮问。
“我,我叫亚丁。”答。
“我不想要这些钱,倒是完全可以还给你,你的这条胳膊,也可以接上。不过在此之前,想请你帮我个小忙。”
“有什么忙,只要我能帮,一定尽力而为,求求你饶了我的胳膊。”
安妮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又吃痛一声,他的胳膊似乎又不疼了。
竟然有人能把他的胳膊掰断,又重新接上。
被吓狠了,唯唯诺诺地缩在原地,不敢抬头去看安妮的脸,也不敢轻举妄动。
“看到这串钥匙了吗?这是特丽农花园的钥匙,以后那里就会是一家餐厅,只不过眼下还没人知道,可我希望全镇人都能知道这个消息,一个月之后,我不仅把钱还你,还多给一部分报酬。”
安妮的话音刚落,就忙不叠答应:“没人比我们更能散布消息了,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他捂着手臂逃走了,伊莎贝拉还捂着嘴站在几步之外,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安妮,喃喃道:“这就是你说的让所有人都知道的办法?”
男管事
“斯特兰奇来了吗?”
“大人,他们已经到了左翼的大厅。”
赛巴斯蒂堡,领主宫。
这座城堡建立在一座距离兰埔斯郡丁戈港八十里路之外的山丘上,优美而庞大,特别是庄园后那华丽的玫瑰园,依稀可见曾经的女主人的审美。
雨后的晴天,盛放的玫瑰香气烂漫,这一日是家族祭奠亡灵的日子,领主恩克赛巴斯蒂坐在长桌前,等待他的两个儿子服软,来到这里祭奠他们的母亲。
恩克已经年迈,他穿着丝绸袍服,却掩盖不住脸上的病气,身旁端坐的是他的第三任妻子,她叫伊芙娜,是珀莱特伯爵的小女儿,作为继母,伊芙娜甚至比自己的两个继子还要年轻。
伊芙娜年轻,容貌美丽,在王都时曾与另外两个姐妹有三朵金花之称。
可因为伯爵父亲的财政情况,三姐妹所嫁的人都并不是什么如意郎君,伊芙娜的境况甚至比其他两个姐姐更好一点儿,至少恩克从没把她当成妻子同床共枕,而是老友的可怜女儿,城堡的女管家。
在伊芙娜看来,恩克的长子风流倜傥,有血性与热情,只不过因为出身上不得台面,一直被人诟病,以至于如今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却没有哪个贵族想把女儿嫁给她,只是跟一个新贵的女儿订了婚。
至于恩克的次子斯特兰奇,伊芙娜觉得此人脾气古怪,阴沉刻板,难以相处,讲出的话都有所保留,就跟他的血脉一样,满是高傲与虚伪,她实在不敢想,如果是斯特兰奇得到了所有的土地,那么她会不会被随意指到哪个修道院了此残生。
“父亲。”
“你们来了。”
拱形门被侍从打开,两兄弟从门外步入,他们二人一左一右,入坐长桌。
恩克作为父亲,按例询问了二人最近的生活,随后便开始午餐前的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