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芬闻言,若有所思。
“明天你去买一份带回来给我尝尝。”
…
罗茜与三个孩子居住在城内一幢旧房的单人间内,晚上九点,罗茜与两个帮厨结伴回家,今日她们发了第一个周的薪水,足足有五十多个铜币。
走在回家的路上,罗茜身体疲惫,但整个人却轻松雀跃,以往她洗一周的衣服只能赚十几个铜币而已,除去房租,十来个铜币只能买粗麦面来果腹。
那是一种混合了麦麸和半加工粗谷的面粉,偶尔还掺杂沙子,做成面包,吃起来味同嚼蜡。
很多像她一样住在镇上的贫民都会把儿女送去修道院,他们没有田地,也不是奴隶,没有人能给他们提供生活物资,很多人都把孩子送去某个店里做学徒,减轻负担,但这种孩子不仅要做牛做马,还有被失手打死的风险。
想到这些,罗茜的就庆幸当初她碰运气遇到了米勒小姐。
再次进入磨坊,罗茜虽然还穿着一身打了布丁颜色也洗毁了的亚麻布裙,但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往常踌躇的怯意。
罗茜在灯光昏黄的磨坊花十个铜币买了一大包细麦粉,又在旁边的肉店花四个铜币买了一条培根肉,她抱着这些东西回到蜗居的家里,几个孩子都躺在两层的床上睡着了。
壁炉里的碳渣很碎,因为他们家里通常都会买碳店打折出售的碎渣,价格低廉,一筐也只要三个铜币。
罗茜把培根放在壁炉上,她洗过手,开始在木盆里揉面,按照安妮教她的食谱,把培根肉剁成肉糜,再加上卷心菜碎末,包在面皮里。
捏成水饺的形状,放在锅里煮到浮起来。
夜半,罗茜的家里响起小孩子的惊呼,他们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就连汤都喝的精光。
她打算拿出二十个铜币,买布回来给家里每一个人都做新衣裳,以及秋天的袍子。
傍晚时米勒小姐给她送来了一份新的菜谱,是火腿酥饼的配方,米勒小姐说她要在城内开一间店铺,专门做类似这些甜品。
罗茜听懂了米勒小姐的意思,如果她能适应这份工作,那么大概率会被调去这间店做甜品,薪资恐怕还有上升空间。
罗茜打算先学习起酥皮,她拿出家里为数不多的黄油,准备熬夜揉面练习。
鸢尾街,厨房女仆莫莉靠着壁炉瞌睡,安妮站在灶台前,她把一根铁丝拧成了打蛋器,分离蛋黄后,“刷刷”地搅着蛋白。
直到蛋白变成细腻的泡沫,再倒入散发糖粉香甜的蛋黄面粉,撒进一把葡萄干,搅匀后,摊在锅里煎成饼,气孔均匀,蓬松有焦糖味。
煎了几层之后,再糊上奶油霜,抹平了点缀新鲜水果,罩好放在橱柜里冻一夜。
第二日清晨,安妮亲自去花摊买了几束玫瑰,把餐厅布置的好看,伊莎贝拉也神神秘秘地把她给妈妈做的衣服拿出来。
等玛利娅起床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餐厅里摆着的礼物和蛋糕,她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自己的生日。
母女三人高高兴兴地庆祝了一番,伊莎贝拉从未见过这种食物,简直比国王吃的还要精细一些,绵密而又丝滑。
安妮则是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甜豆花,那是更绵密好吃的东西呢。
再过几天,安妮就准备回村里看看她种的黄豆长的怎么样了,如果好的话,可以把种子收集起来,在村子里买一块地播种。
再等来年,她就有吃不完的黄豆了。
买地
次日,安妮骑马回到了村子里。
秋天即将来临,山峦间的树木开始绽放出最后的昳丽颜色。
清风吹拂面颊,安妮戴着一顶软呢制成的遮阳帽,身上穿的是更方便骑马的大摆裤裙,站立时看上去跟日常的裙子一样,骑马时外表上看也不出她的腿在哪。
这个时代的姑娘还没被礼教规训的太过严重,但未婚女性跨骑会被人议论,但不这么做又不安全。穿裤裙而不是裙子,是一种折中的办法。
村子里的人自打乔治前往男爵府做侍从时就晓得米勒家恐怕又要出一位骑士,对于他们的东山再起并不意外,有属于自己的土地的合法权利,米勒家的实在不算低。
回村子时,安妮一惯是走的小路,临近秋收,很多村民一早就在地里劳作,经过康尼骑士的农庄时,安妮发觉里面很吵闹,似乎是在清点东西,后头她碰见玛丽,才知道原来骑士的女儿从王都的姨妈家回来了,几天后就出嫁。
这个年代的资产阶级嫁女儿,都流行厚重的嫁妆,这位老骑士四十岁才有唯一的女儿,又请远在王都的亲戚帮着相看了好人家,恐怕要将大半家产都陪嫁出去。
碰见玛丽时,她正在菜地里锄草,仍旧是一条长长的辫子盘在脑后,她与安妮一惯玩的好,见安妮回来了邀请她去家里,安妮牵着这匹马,一路上被许多人侧目,到了玛丽的家里,她妈妈便询问安妮,这匹马价值多少钱。
栓在院子里的马被摸来摸去,竟然也温顺的很,兴许是自小就跟亚丁他们生活在一起的缘故。
玛丽把安妮拉进房间里,牵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见她如今穿着价贵的棉裙,皮肤白皙,个也高挑起来,身形健美,很是艳羡。
“安妮,再过些日子我也要嫁到镇上去了,这是我父亲订下的事情,对方据说是鞋铺里的鞋匠,说是还很年轻,长相也端正,你如今常在镇上走动,能不能带我去偷偷看一眼?”
“你才比我大几个月,这就要嫁人了吗?”安妮坐在玛丽的床铺上,她着蹙眉。